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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艙門打開,邵衍首次踏足海外,落地后第一反應就是抬頭去看周圍。
空曠的停機坪,空乘,來往匆忙的游客……他忍住心中的失望撇了撇嘴,“跟國內(nèi)沒什么不一樣嘛。”全家坐了那么久的飛機,他還特地從上飛機就開始睡,一直睡到落地后才敢睜眼,圖的就是這個?!
嚴岱川翻出厚厚的外套給他披上,一手牽著小弟一手環(huán)著他的肩膀:“n市是國際都市,雖然在國外,可全世界的國際都市都長得差不多,哪有什么特別的?”
邵衍在國內(nèi)的時候?qū)馓貏e向往,國內(nèi)的許多紙媒網(wǎng)媒又都對海外的風景人文大加推崇,邵衍為學習海外美食翻看了不少類似的游記,于是這次為了御門席首次出國公干,心中簡直報了兩百分的期待值?,F(xiàn)在卻大失所望,掉得連渣都不剩。
邵父追上來,從背包里掏出帽子和墨鏡遞給邵衍,順帶也塞給嚴岱川一套:“戴起來戴起來,雖然在國外,你們兩個還是小心點比較好。要是被認出來就糟糕了?!?
“哪里有那么夸張啊。”邵衍手上接過,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別提有多后悔了。在這個時代呆了那么多年,慢慢明白到許多自己觀念里的誤區(qū)后,邵衍才曉得自己從前因為無知做出了多少蠢事。邵父的用詞半點沒夸張,他現(xiàn)在在國內(nèi)出行確實相當不方便:因為前期有關(guān)書法和廚藝的活動曝光太多,他的面孔現(xiàn)在早已為人熟知,又長成這個模樣,走在人群里即便不被認出都要叫人回頭多看上兩眼。于是那些本該只有明星才能享受到的走路上被認出來圍追堵截要簽名瘋狂奔跑幾條街的待遇他統(tǒng)統(tǒng)享受了個遍,連王非木有時候都玩笑說比起話題度邵衍勝過高向影視里幾個當紅炸子雞許多。
邵衍有一段時間簡直不勝其擾,連出門應酬時上下車都會被偷拍到,偶爾和哪個異性對上眼神或者多說了幾句話,隔天毫無根據(jù)亂七八糟的緋聞就傳起來了。于是他逐漸練就了一身相當了不得的本事,比如憑借直覺來判斷自己呆的地方是否安全,又或者最短的時間在陌生的地方找到一處絕對安全隱蔽的藏身之所等等等等。邵家不得不專門為此打點關(guān)系,上頭管理部門發(fā)下話來,類似的情況才好了一些??墒巧项^管得住媒體的嘴,卻管不住普通人的好奇心。名氣已經(jīng)打出來了,邵衍被認出來的情況也沒因為媒體的收斂變好多少,周圍的路人一波一波涌上來圍追堵截,即便邵衍會飛檐走壁,有的時候也還是要發(fā)憷的。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逐漸減少在公眾面前露臉的次數(shù)了,只希望長時間的低調(diào)能抹消掉從前積攢下來的存在感,讓三分鐘熱度的廣大群眾們忘記世界上還有他這么個人。
國內(nèi)認識他的人很多沒錯,但這里畢竟是國外,就他所知的情況看來,文化和國內(nèi)相差著十萬八千里呢。邵衍可沒想象過自己紅出海外什么的,王非木公司里有幾個當家臺柱,在國內(nèi)陣仗比他厲害多了,聽說出了國照樣和新人一樣被不屑一顧。
全家人這次出來是為了給即將開業(yè)的海外第一家御門席助陣,御門席面向的客戶層早已脫離了需要炒作的范疇,能低調(diào)平安地到場,被不屑一顧也沒什么。
小弟牽著嚴岱川的手,視線有些憧憬地落在邵衍身上。他穿著一件厚厚的迷彩羽絨外套,外套實在是太蓬松了,將他短短的小脖子整個埋了起來,仿佛直接從領(lǐng)口盛開出了腦袋,讓他白胖細膩的臉蛋走動時一顛一顛地顫抖,看上去可愛極了。
邵衍喜歡他,也喜歡粘人,就是不愛親近小孩。小弟實在是太矮了,掛在他身上一點也沒有依賴人的滿足感,所以邵衍很少抱他,牽手這樣親昵的舉動偶有幾次,不過同樣也不多。
小弟努力讓自己的速度能跟得上眾人,李玉珂在后頭問他:“寶寶,累不累?要不要抱一下?”
邵衍的視線微微瞥了過來,小弟的步子邁得更大了,幾乎要是跑起來的速度:“不要!”
嚴岱川給小弟戴上厚厚的手套,自己也將帽子給裝備了起來,邵衍被他催促,有點不耐煩地照做,嘴上嘲諷一家人:“自我意識過剩。”
但很快,他那個“在國外沒人關(guān)注我們”的篤定觀念就遭受到了劇烈的沖擊。
被爆閃的燈光晃到眼睛的時候邵衍有那么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后背被推了一把,邵父邵母和嚴家爸媽緊跟著貼近,大伙埋下頭,牽著小弟,被圍在外頭的一圈保鏢護著走。
好大一堆帶著不同標志的**和話筒的媒體跟著流水般后退,大多數(shù)都是c國人面孔,有少數(shù)不同人種的,張嘴就是一口邵衍聽不懂的話。邵衍就聽明白他們在重復“哈嘍!哈嘍!先生!”,剩下的一大串嘰里轱轆,統(tǒng)統(tǒng)搞不懂。
他也就表現(xiàn)的越發(fā)高深莫測起來,只是對著靠近的鏡頭微笑,碰上用c國話問他御門席和御門樽經(jīng)營狀況的記者,就看著對方的眼睛點點頭。
小弟被牽著手茫然朝外走,嚴岱川又擔心周圍太擁擠會把他擠傷,走出幾步后彎腰將他抱了起來。原本位置不起眼的小孩這一下立刻成為了眾人的目光焦點,小弟聽到有人用尖銳的聲音大喊:“這是邵澤先生嗎??。渴巧垩艿挠H弟弟嗎?”
“抱著他的人是邵衍的表哥???為什么不是邵衍?他們兄弟感情不好嗎?”
“請問你哥哥平時和你親密嗎???!”
小弟第一次面對這種陣仗,嚇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好在一直以來在哥哥身邊學習,他早已練就了一身邵衍親傳的面不改色的本事,此時只是面色蒼白地朝著對他問問題的記者看。視線掃到一雙雙興奮到幾近猙獰的眼睛,他敏銳地捕捉到這些人的不懷好意,后腦被人按了一下,他把臉埋在嚴岱川肩上,不肯再看了。
真討厭,真討厭,真討厭……
和邵家那群上門的客人一樣討厭,總是私下問他邵衍對他好不好,兄弟感情如何,邵衍喜不喜歡他,有沒有和父母為了他吵架……
都是壞人!
一家人上車之后才舒了口氣,邵衍見弟弟趴在嚴岱川的肩上不肯說話,擔心他受驚,少見溫和地問候了他幾聲,還伸手從嚴岱川懷里將他接過。
邵父道:“失策了,早知道那么多人,應該提前或者延后讓人單獨帶他來的。他現(xiàn)在這個年紀接觸媒體太早了一點,”
小弟換到邵衍的懷里,立刻八爪魚般整個人攀了上去,好像要拼命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親密時機一般,緊緊地摟住邵衍的脖頸。
邵衍給他抱成了烏龜,小弟熱乎乎的臉蛋貼在脖子上,鼻子發(fā)出抽泣的聲音,手掌還在扒拉邵衍的后背,看上去可憐極了。
邵衍托住他的屁股:“你怎么了?”
小弟沉默地搖搖頭,抱得更緊了一些。他這性格也不知是像誰,小小年紀就沉默寡的,嚴岱川估計他是剛才被嚇壞了,便拍拍他后背朝邵衍道:“估計是人太多了,又沒怎么出過門。你抱著他吧?!?
邵衍低頭朝他道:“不許哭啊,哭了眼淚不要蹭到我身上。”
小弟默默地朝他身上又貼近一些:“嗯?!?
***
御門席的新店在n市購物區(qū)的人流最密集最繁華的位置,田小田帶著師弟們早半個月就來到了這里,從商鋪裝潢帶食材采購,在海外開一家c國餐廳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
小弟得寸進尺,不肯呆在酒店,一直賴在邵衍的懷里要抱。小孩這個年紀其實已經(jīng)挺沉了,至少邵母是絕對抱不滿他十分鐘的,只是對邵衍來說這樣的負重并不值一提,被嚇到的孩子確實可憐,邵衍也就難得決定寵愛他一次。
餐廳又是頂樓,邵父似乎一直對頂層有著某種執(zhí)念。御門席在小弟落地后到現(xiàn)在在國內(nèi)又開了三家分店,選擇的也統(tǒng)統(tǒng)都是當?shù)刈畲笊虖B的頂層位置。田方笠已經(jīng)初露老態(tài),一輩子掌勺的男人脊背比起從前弓縮許多,他也覺得自己應該籌謀著退休了,現(xiàn)在正在逐漸移交a市御門席的許多管理權(quán),恰好田小田被邵衍委派到海外,他就跟著一并出來了,只說自己能照顧到兒子,還順帶頤養(yǎng)天年。
田小田蓄了胡子,很短的胡茬,有種海派人洋氣的味道,看著也比從前沉穩(wěn)許多。這些年邵衍一直將他和幾個天分最好的徒弟帶在身邊指導,田小田學東西真的很快,又夠刻苦,漸漸的已經(jīng)開始代替御門席出席一些半大不小的活動了。國內(nèi)有幾間餐廳為了挖走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出天價,邵衍偶有聽聞,問他對未來的打算,田小田只說自己不缺錢。
他和他父親都不是那種嗜錢如命的人,邵父對下屬待遇優(yōu)厚,田小田沒有拜師之前,田家的日子過得已經(jīng)相當不錯。
別墅豪車,該有的都有了,田小田只想跟著他師父多學點東西,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開班授課,召一大群弟子。
陶喜面頰紅撲撲地給進店的一群人倒茶。
“該安排的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邀請了當?shù)睾芏嘤T樽老客,給媒體報社的邀請函也已經(jīng)發(fā)出去,現(xiàn)在回復說確定要來的人占了九成。”田小田跟著他父親學習,這些年鍋臺之外的技能也嫻熟了許多,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
田小田去逗小弟,小弟根本不理他,緊緊地箍著自家哥哥的脖頸。
他便笑了起來:“這么大還黏哥哥啊?我在外頭還常聽說師父你家里兄弟不和,什么爭風吃醋互耍手段父母偏心的謠八卦都有,說的跟親眼看到的似的。你說那些人要是看到你抱小澤,會不會嚇得眼珠子掉下來?還是會說你在危機公關(guān),裝模作樣?”
小弟的身體僵了僵,忽然轉(zhuǎn)頭大喊:“討厭?。?!”
田小田愣了一下,看他一臉要哭的表情,頓時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敢再開口。
家里人這下可算明白過他在不高興什么了,邵母嘆息一聲,邵父也頗有些無可奈何。說實話從小兒子落生那天開始夫婦倆就想到他們兄弟日后肯定會面對種種質(zhì)疑,邵家現(xiàn)在畢竟家大業(yè)大,又有邵父兄弟的不良記錄在前,外頭的閑碎語肯定是堵不住的。在小弟有明確的是非觀和價值觀之前邵父甚至叮囑家里人要少帶他出門,可有些東西不是仔細篩濾就能堵住的,邵家每日登門那么多客人,你一我一語的,到底把有些不好的東西傳到了小孩的耳朵里。
就像田小田轉(zhuǎn)述的那些傳聞,有幾個邵父自己聽了都覺得生氣,更別提本就單純的小孩了。所以他才會對哥哥又憧憬又畏懼吧?一邊是天性和感情上親近的**,另一邊,悠悠之口又令他對家人的和睦心生顧慮。
好在邵衍一直以來立場堅定,從未因此受到任何影響,否則邵家上下早該不得安寧了。
小弟的不安短時間內(nèi)沒法解決,這得靠他自己弄清楚其中的道理后才能想通。這孩子從小性格就通透,邵父邵母都輕易騙不了他,靠著別人灌輸什么念頭,恐怕反會讓他心中疑竇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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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門席要在海外開業(yè)的消息影響相當大。
國內(nèi)的許多人早想到邵家會有這一天,小弟落生之前就有各種邵家新店要在x國開業(yè)的傳聞了,這么多年后才真正邁出這一步,可以說許多人詫異的反而是邵家發(fā)展的速度太慢。從御門樽開業(yè)之后,邵家對外宣傳的重點就在逐漸偏移對象,御門席一改剛發(fā)展時的高調(diào)作風,定位反倒越來越凝練,此時再度重新出山,仍舊寶刀未老,第一時間就抓住了看客的眼球。
不少人苦笑:“我們這些國內(nèi)的人都沒嘗過御門席,現(xiàn)在反倒便宜外國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