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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這個星期天的節(jié)目是緊湊而豐富的,按照魏如峰和曉彤的計劃,是:上午九點鐘,曉彤到何家,見見何慕天,也參觀參觀魏如峰居住了多年的屋子,還有與曾有一面之緣的霜霜交交朋友,中午,則留在何家午餐。午飯后,一起去看場電影,逛逛大街,然后去曉彤家里,在曉彤家晚餐。對曉彤而,這簡直是個大日子!早晨睜開眼睛來,耀眼的陽光似乎是最好的預(yù)兆。翻身下床,為了穿什么衣服大費周章,穿制服,太不像樣!除了制服,竟無一件可穿的衣服!幸好天氣還很熱,那唯一的一件白紗衣服又派了用場,穿上它,再披一件媽媽的白毛衣,攬鏡自照,居然也亭亭玉立,雅潔溫婉,像魏如峰常說的,是顆小星星。她不自禁地微笑了。

急急地吃了早餐,在母親關(guān)懷的凝視下,在曉白抿著嘴角的笑容里,還有父親蹙著眉裝作不關(guān)心的表情中,她匆匆地走出了大門。站在門外,先來一個深呼吸,再找出魏如峰給她畫的那張簡圖,破例地叫了一輛三輪車,到了中山北路。

車子停在何家門口,曉彤跳下車來,付了車錢,瞻望著那庭院深深的大宅子,她有些迷亂和緊張,站在這兩扇闔得嚴嚴的大門前面,她才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渺小寒傖!佇立片刻,她正想伸手按門鈴,大門豁然而開,從里面疾駛出一輛灰色的小轎車,差點撞到她的身上,她慌忙退到一邊,車子的駕駛座上,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孩側(cè)頭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她有些困惑,望著那飛馳而去的汽車開得沒有影子了,才掉轉(zhuǎn)頭來。回過頭,她發(fā)現(xiàn)大門仍然開著,一個黝黑得像鐵塔似的彪形大漢正倚在門上注視著自己,她囁嚅著,還沒開口,那大漢已咧開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著說:

“我是老劉,魏少爺交代過你會來。你是楊小姐吧!”

曉彤連連點頭,也對老劉微笑。老劉叫來了阿金,讓她帶曉彤進去。

阿金領(lǐng)著曉彤穿過花壇和噴水池,走進客廳。曉彤四面環(huán)顧,那么大的院子,那么講究的客廳!站在客廳中,她竟微微有種失措的感覺。這一間房子的大小大概比她家全幢房子的面積還大,沙發(fā)是紫紅色的,窗簾是同色的絨布,小茶幾上鋪著織錦桌布,放著一個大的花瓶臺燈。另外有一張較大的長桌子,放著一盆白玫瑰,花香彌漫全室……她正瀏覽著,樓梯上一陣腳步聲,她抬起頭來,魏如峰帶著一臉興奮的笑,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嗨,曉彤!真守時!”他叫著說。

“是不是太早了?”曉彤問,“或者你們還沒起來?!?

“早?”魏如峰含笑的眼睛盯緊了曉彤那張清新秀麗的臉龐,用雙手握住她的胳膊,“我已經(jīng)等了你十二小時?!?

“十二小時?胡說!”

“怎么胡說?從昨天晚上九點鐘就等起了?!?

曉彤閃了一下,躲開了魏如峰想吻她而俯近的頭,警告地說:

“別鬧,當(dāng)心給你家下女看到!”

“有什么關(guān)系?”魏如峰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今天,我姨夫起晚了,平常他都是一清早就起來的。昨天晚上來了個客人,和姨夫談到深更半夜。哦,或者你聽說過,墨非!”

“墨非?是不是王孝城?”

“對了,你知道他?看,墻上那張《寒雁圖》就是他畫的,他是姨夫的老朋友,昨晚跑來不知和姨夫談些什么,據(jù)說半夜兩點鐘才走。要不然,姨夫也不會睡到現(xiàn)在。你可別以為我們都是愛睡懶覺的。”

“好了,”曉彤笑了起來,“我也沒有說什么,看你解釋上這一大堆?!?

“只因為——”魏如峰托起她的臉來,凝視著她的眸子說,“太希望能給你一個好印象!”說著,他放開她,轉(zhuǎn)開身子說:“你想喝點什么?天氣還是這么熱,我去幫你調(diào)一杯檸檬汁,怎樣?我自己調(diào)得比較好,阿金每次都調(diào)得太甜,你坐坐,我馬上來!”轉(zhuǎn)過身子,他走進餐廳里。

天氣確實很熱,臺灣季節(jié)之分最不明朗,天氣變化也最突兀,十一月了,仍然像夏季一般。曉彤脫下了那件白毛衣,站起身來,走到墻邊,去看王孝城所畫的那張《寒雁圖》。這是一張大畫,整個畫面是兩只雁,和幾匹隨風(fēng)傾倒的蘆葦。一只雁蹲伏在蘆葦中,另一只作振翅起飛的樣子,畫得非*健有力。正欣賞著,她聽到身后有腳步聲,知道是魏如峰來了,就依然仰視著畫說:

“王孝城也是我爸爸的老朋友,很巧,是不是?就是因為爸爸碰到了他,所以家里才造成低潮氣氛,他鼓勵爸爸畫畫——哦,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爸爸是國立藝專畢業(yè)的?爸爸畫工筆人物,最長于仕女。但是,他總是畫不好,每次畫壞了,就和媽媽發(fā)脾氣。媽媽呢,也總是忍耐著……”曉彤停住了,因為身后的人一直沒有說話,而詫異地轉(zhuǎn)過身子來,等她一轉(zhuǎn)過身子,才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身后,并不是她想像中的魏如峰,而是個中年男人,頎長的身子,溫雅的面貌,皮膚比一般男人白晰,就顯得眼睛特別地深而黑,有兩道不淡不濃,卻極英挺的眉毛。一眼看過去,這人混合著儒雅和威嚴的雙重氣質(zhì),還略帶著幾分憂郁。他似乎正專心地注視著她,當(dāng)她一回頭的那一剎那,她注意到他眼睛中光芒一閃,臉色立即顯得十分蒼白。她為自己那一大段自說自話而感到尷尬,囁嚅著說:

“我——我以為是如峰,您——?”

“我是如峰的姨夫,”何慕天說,聲調(diào)中帶著些難以抑制的顫栗,“你——你就是——楊——楊——曉彤?”

“是的,何伯伯?!睍酝Ь吹卣f,點了點頭,同時對何慕天展開一個溫柔而寧靜的微笑。

何慕天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面前這張年輕而姣好的臉,那微笑讓他震動,并且絞緊了他的五臟,使他渾身都疼痛而抽搐起來。怎樣的一張臉!似曾相識的臉龐,似曾相識的神韻,似曾相識的微笑!那小小的身子裹在那銀白色的軟紗之中,看來是那樣的純凈、雅潔和燦爛!銀白色的衣服!他找尋什么似的從那有著小花邊的衣領(lǐng),看到那寬寬的下擺。一陣眩暈感對他襲擊了過來,摸索到沙發(fā)椅子,他身不由己地坐了下去。曉彤似乎有些驚惶,她走到他面前,疑惑地凝視著他,關(guān)心地問:

“您不舒服嗎?何伯伯?”

“哦,沒——沒有什么,”何慕天掙扎著說,指指前面的沙發(fā),“坐下來,曉——曉彤?!?

曉彤順從地坐了下去,仍然疑惑地望著何慕天。何慕天閉了閉眼睛,用顫抖的手燃起了一支煙,竭力地想放松自己過分緊張的情緒。曉彤!在昨天晚上之前,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如峰的小愛人竟是楊明遠和夢竹的女兒!楊明遠和夢竹的女兒?是嗎?昨夜,王孝城把曉彤的底細揭露時曾震驚地說:“你居然不知道夢竹當(dāng)年為什么去找你?”

“你居然不知道你自己做下的事情——”

是的,居然不知道!假若他知道,他不會讓夢竹離開他去嫁給明遠!年輕時,是多么的糊涂和容易沖動,他竟讓夢竹走掉!讓她去嫁給明遠!而現(xiàn)在,坐在他面前的是楊明遠和夢竹的女兒!不錯,世界是太小了,小得像塊豆腐干,碰來碰去還是原班人馬!魏如峰誰都不愛,偏偏愛上曉彤!魏如峰,他欣賞的男孩子,他曾想將霜霜嫁給他,他看不上霜霜,卻看上了曉彤!世界上的事多么不可思議!多么紛雜和零亂!

“曉彤那個女孩子,氣質(zhì)和長相都極像她的母親,只是,仿佛比當(dāng)年的夢竹更沉靜一些!”

這是昨晚王孝城嘴中所描述的曉彤??墒牵o他的印象遠沒有曉彤自己給他的來得鮮明深刻!她豈止是像夢竹,她那股寧靜的味道簡直就是當(dāng)年的夢竹!只有那對黑蒙蒙的眼睛和夢竹不同,這對眼睛里盛著許多他熟悉的東西:夢、憧憬、幻想和熱情!面對著這張依稀相識的臉,他感到全心靈的震蕩和激動。魏如峰端著兩杯檸檬汁走了過來,一眼看到曉彤和何慕天默然對坐,不禁愣了一下。接著高興地嚷著說:

“姨夫,我來介紹一下吧——”

“不用了,”何慕天對魏如峰擺了擺手,眼睛仍然停駐在曉彤的臉上,“我們已經(jīng)彼此認識了?!?

“是嗎?”魏如峰愉快地問,把兩杯檸檬汁分別放在何慕天和曉彤的面前,“你們談了些什么?”

曉彤抬起眼睛來望了魏如峰一眼,神情有些困惑。她奇怪何慕天為什么要這樣古怪地注視著她,仿佛她是個突然從地底冒出來的人物,全身都有值得研究的地方。魏如峰在曉彤身邊坐了下來,看了看何慕天,后者臉上那種專注和類似嚴肅的表情使他詫異,有什么事讓何慕天不安了?笑了笑,他說:

“姨夫,曉彤讓你吃驚了?”

何慕天從遙遠的思想里返回現(xiàn)實,抽了一口煙,他讓煙霧從鼻孔里冒出來,惘然地一笑說:

“確實有些吃驚,她像顆小星星?!?

“哈!”魏如峰眉飛色舞,“姨夫,你的眼力不錯,我一直就叫她做小星星。又亮、又美、又高!”

曉彤的臉紅了,羞澀和喜悅在她的眸子里盈盈流動,那煥發(fā)著光彩的小臉明麗動人。何慕天無法把眼光從她的臉上移開,緊緊地望著她,他問:“你在念書?”

“唔,x女中高三。”曉彤說。

“明年暑假畢業(yè)?”

曉般點點頭。

“你家里有些什么人?”

“爸爸,媽媽,和一個弟弟?!?

“你爸爸——”何慕天困難而艱澀地問,“喜歡你嗎?”

“噢,”曉彤微笑了,“爸爸總是要比媽媽嚴肅一些的,是不是?媽媽脾氣好,爸爸比較急躁一些。不過,爸爸也不常罵我們,他說我是女孩子,不太注意我。他對曉白很關(guān)心——曉白是我弟弟。”

“哦,是嗎?”何慕天非常注意地聽她說,接著又以一種迫切而過分關(guān)懷的語氣說,“你媽媽——你媽媽——我是說,你們生活得很好嗎?很——愉快嗎?”

“哦。”曉彤又笑了,眼睛明朗而生動地望著何慕天,“我們家一直很苦,可是媽媽很會算,有時候我們?nèi)叶妓?,媽媽還在燈下算賬。爸爸的薪水不多,曉白的學(xué)費很貴,不過,媽媽總是使我們維持下去,從不肯借債。只是,最近的情況比較特殊一點。爸爸想畫畫開畫展,他已經(jīng)有十幾年沒畫過了,都是王伯伯——就是王孝城,你知道?”她停下來,詢問地看著何慕天,后者立即點了點頭,她又接下去說,“他建議爸爸畫畫開畫展,結(jié)果,花了很多錢去買顏料、紙、和畫筆,弄得我們只好天天吃素,家里也攬得烏煙瘴氣——”她的眼睛變得晦暗了,眉頭輕輕地鎖攏。“爸爸總是畫不好畫,每次畫不好,就拿媽媽出氣,好像他畫不好畫全是媽媽的責(zé)任似的。媽媽也就委委屈屈地受著,當(dāng)著爸爸的面前不說話,背著爸爸就淌眼淚……”她猛地住了口,怎么回事?自己竟把這些家務(wù)事啰啰嗦嗦地向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訴說?多傻多無聊!她漲紅了臉,吶吶地說:“我……我……我說得太多了?!?

何慕天正全神傾聽著,眼睛渴切而熱烈地盯著曉彤的臉,聽到曉彤有停止述說的意思,他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向前俯了一些,近乎焦灼地說:“說下去!不要停止。”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命令的味道。魏如峰再度詫異地看了何慕天一眼,姨夫今天未免有些反常,不過,看樣子,他已經(jīng)喜歡曉彤了。本來嘛,曉彤生來就具有使人不能不愛的氣質(zhì),他早就猜到何慕天一定會喜歡她的。看到他們談得那么投機,他感到說不出來的愉快和欣喜。

“說——什么呢?”曉彤微笑地問。

“你媽媽——和你爸爸!”何慕天急迫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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