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順著樓梯一路往下,卻在到達四樓的時候看到了已經(jīng)趕來的神情癲狂的女主人,她高大的身軀此時佝僂起來,口中憤怒的咆哮著,黑洞洞的眼睛里,是掩飾不住的憤怒和瘋狂,但最吸引人注意力的,卻是她右手抓著的那個巨大的畫框,那畫框正在被重重的揮舞,誰都不會想被那玩意兒砸一下。
“走側(cè)門樓梯!”阮南燭對古堡的構(gòu)造已經(jīng)非常熟悉,看見女人馬上換了方向。
女人朝著他們狂奔而來,她四肢不協(xié)調(diào)的揮舞著,簡直就像一只巨大的節(jié)肢動物,但速度卻非常的快,瞬間就到了他們的身后。
林秋石的腳步不敢停留片刻,只要一停下,那畫框好像就會馬上的砸到他的身上。
他們迅速的下了四樓,阮南燭頭也不回:“林秋石,你把她引開,給我一點時間開門——”
林秋石咬咬牙:“好!”他扭頭看了眼身后身型巨大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抓起旁邊墻上掛著的畫就朝著她砸了過去。
女人被林秋石扔的畫砸個正著,嘴里發(fā)出近乎猙獰的咆哮,朝著林秋石撲了過來。
林秋石閃身一躲,正好躲開了她揮到面前的畫框,他看了眼阮南燭,朝著一樓跑了下去。
女人果然跟著他下了樓梯。林秋石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冷靜過,他確定女人跟來之后,他迅速的扭身朝著走廊另外一頭的樓梯跑了上去,這么多時間肯定已經(jīng)足夠阮南燭打開鐵門了!
果不其然,重新回到二樓的林秋石看到了已經(jīng)被打開的鐵門。
鐵門里面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在告訴著門內(nèi)的人這是生的道路,林秋石重重的喘息著,拼盡最后的力氣朝著門狂奔而去。然而就在他即將進門的剎那,他卻感覺到一雙大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腳腕,將他硬生生的從門里拖了出去——
女人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表情猙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林秋石的腳被她抓在手中,她的右手抬起,手中拿著的相框重重砸了下來。
這一刻,林秋石的呼吸幾乎快停了,眼前的畫面變得緩慢無比,仿佛人死前最后的走馬燈一般,他甚至能看到女人飛舞在空氣里的黑色發(fā)絲……
畫框砸了下來,林秋石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
“啊啊啊?。。?!”然而本該到來的黑暗沒有降臨,林秋石卻聽到了女人慘叫,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上下都浸泡在血液里,而自己的褲兜就是血液的來源,此時還在源源不斷的冒出鮮血。這些鮮血對于女人來說似乎是具有攻擊性的東西,她甚至放下手里的畫框,開始不住的后退。
林秋石不敢細(xì)想到底是怎么回事,轉(zhuǎn)身沖進了門里。通過了被光芒暈染的隧道,他身形一頓,終于回到了離開已久的現(xiàn)世。
“呼呼呼……”林秋石坐在床上,滿頭都是冷汗,他抬手擦干凈了額頭上的汗水,起身去了屋外,敲響了阮南燭的房間。
嘎吱一聲,阮南燭出現(xiàn)在了門口,他看見林秋石,表情微微的松了松:“出來了?!?
林秋石點點頭,出門前的那一幕太嚇人了,現(xiàn)在他渾身都沒什么力氣:“我出來的時候,被那女人抓住了。”
阮南燭蹙眉:“沒受傷吧?”
林秋石搖搖頭:“沒有?!彼悬c疑惑,“我明明被她抓住了,但是好像有什么東西救了我。”他掏了掏自己的褲兜,并沒有在里面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東西,“褲兜里溢出了很多鮮血……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阮南燭靠在門邊,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能出來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
林秋石哦了聲,他總覺得阮南燭有什么事情瞞著他,當(dāng)然,他沒敢當(dāng)著阮南燭的面說出來,于是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阮南燭看著他的背影,道:“晚上譚棗棗約了我們吃飯?!?
“恩?!绷智锸f,“我去洗個澡冷靜一下?!?
晚上。
林秋石和阮南燭出現(xiàn)在了譚棗棗訂好的餐廳。林秋石本來以為譚棗棗會請他們吃牛排什么的,卻沒想到她定了家火鍋。
而林秋石一進去,便看見穿著t恤的譚棗棗正挽起袖子,一口火鍋一口啤酒,看到他們頭也不抬的招手:“快快快來,媽的吃了這么久的牛排,真是饞死我了?!?
林秋石:“……”這反差也太大了。
阮南燭倒像是習(xí)慣了,在譚棗棗旁邊坐下,道:“可以打余款了?!?
譚棗棗沒好氣的說:“我又不是不打,你急什么,這才剛出來,讓我緩兩天嘛?!彼诉诉说陌岩槐【乒嘞露亲樱昂盟 ?
看著面前完全沒有架子的影后,林秋石總有種恍惚的感覺,他靜靜的在旁邊坐下,開始吃飯。
譚棗棗和阮南燭開始聊事情,大部分都是關(guān)于第四扇門的討價還價,林秋石這才知道阮南燭帶隊的門著實不便宜,前四扇門都是一扇一百萬,少一分都不行。到第五扇門開始加價,怎么加,加多少,全看阮南燭的心情。
“咱們關(guān)系都這么好了,就不能便宜點嗎?”譚棗棗說,“我也算是vip會員了吧?”
阮南燭冷淡道:“親兄弟,明算賬?!?
譚棗棗:“你這個財迷?!币蔡澋眠@財迷長的這么不食人間煙火,她當(dāng)初居然還天真的以為他是個不問世事的高人。
阮南燭:“給不給?”
譚棗棗悲傷的掏出手機準(zhǔn)備轉(zhuǎn)賬。
叮咚一聲,轉(zhuǎn)賬結(jié)束之后發(fā)出聲音的卻是林秋石的手機,他掏出手機一看,發(fā)現(xiàn)上面居然又轉(zhuǎn)了二十萬,他面色有些遲疑:“阮哥……”
阮南燭手一揮:“叫你拿你就拿著,她的買命錢,你不拿就是看不起她。”
譚棗棗:“……”她真的好想被看不起……
林秋石還是把錢收下了,每行有每行的規(guī)矩,有些事情作為一個新手他還是不要置喙的好。
三人剛從門里出來,都有點累,特別是林秋石出來之前還被那女人抓了一把,雖然沒受傷但也夠恐怖的。
譚棗棗吃的差不多就先走了,留下阮南燭和林秋石。
“累了?”阮南燭問他。
“有點?!绷智锸卮?。
“那回去吧?!比钅蠣T,“時間也不早了。”
林秋石點點頭。
兩人便從火鍋店往外走,這會兒天氣還是很熱,好在太陽已經(jīng)落山。吵鬧的蟬鳴和來往的車輛本該嘈雜且喧囂,但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安心。林秋石和阮南燭一路都沒說話,直到到了別墅,阮南燭才對著林秋石說了句:“好好休息?!?
“你也是?!绷智锸α诵Α?
阮南燭說完這話便轉(zhuǎn)身上樓,林秋石則在客廳里坐了一會兒。
程千里剛好遛完吐司回來,看見林秋石高興的和他打了個招呼:“回來啦?”
林秋石:“回來了?!?
“沒出什么意外吧?”程千里摸著吐司的屁股。
“沒什么大的意外?!绷智锸芷届o的回答。
程千里歪了歪頭,似乎是覺得林秋石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他道:“你哪里不舒服么?”
“不舒服?”林秋石搖搖頭,“沒有,可能是有點累了。”
程千里哦了聲,也沒多想什么,便叮囑林秋石好好休息。
林秋石說:“你看見栗子了嗎?”
“沒看見,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能是在阮哥房里吧?!背糖Ю锏?,“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秋石想了想,還是決定算了。
回房睡覺,林秋石卻躺在床上好一會兒都沒睡著,他看著天花板,最后還是沒忍住給阮南燭發(fā)了個信息:你睡了嗎?
那面好一會兒才回了一條:沒有,有事?
林秋石: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阮南燭:什么事。
林秋石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一字一頓的打下了自己想說的話:我褲兜里的東西,是不是你放的?
阮南燭沒回話。
林秋石:那是什么?不能告訴我嗎?
阮南燭回了他五個字:到我房里來。
林秋石有點高興,把手機一丟就跑去了阮南燭的房間,結(jié)果一開門,就看見剛洗完澡只圍了個浴巾的阮南燭,他頭發(fā)還是濕的,在慢慢的滴水,水珠順著他的鎖骨滑落到他結(jié)實的胸膛和漂亮的人魚線,最后跌在地板上。
“坐?!比钅蠣T揚揚下巴。
林秋石坐在了阮南燭旁邊的沙發(fā)上。
阮南燭本來想點煙,但又看了眼林秋石,最后把煙收了,他隨手拿起毛巾,擦了擦頭發(fā):“對,東西是我放的?!?
林秋石直接問:“那你為什么要騙我?”
阮南燭:“你做事都這么直接?”
林秋石有點莫名其妙:“為什么不能直接?這事情有什么見不得人嗎?”
阮南燭居高臨下的看著林秋石,表情有點奇怪:“你就沒有想過,萬一我其實是想害你呢?”
林秋石老老實實的搖頭:“沒有想過啊?!?
阮南燭:“……”林秋石,你怎么那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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