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阮南燭所,顯然即便是被拉入了畫中,鬼怪也不能直接對他們動手。
但既然眼前的玻璃后面鑲嵌了畫框,那便說明幾乎每一個來這里上廁所的人都曾經(jīng)被畫框框起來——只是不知道為何女人最終選擇了林秋石。
“看長相吧?!比钅蠣T隨口一說,“他比較可愛。”
譚棗棗聞瞪著眼睛:“那我怎么沒被拉進(jìn)去?”
阮南燭:“你可愛嗎?”
譚棗棗:“……”阮南燭,你這話要是在外面說可是會死的你知道嗎。
總而之,這個古堡里面似乎藏了不少的畫框,至少回到臥室之后,阮南燭就又翻找出了好幾個。有一個藏在鏡子右面,有一個藏在床頭柜里面,阮南燭甚至還從天花板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格,暗格里就是畫框,也難怪當(dāng)初他也成了被拖進(jìn)畫像的對象。而楊美樹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女主人的掩飾,看來這個世界的鬼怪居然真的有智慧,而且智慧不低。
把屋子里的畫框全部翻出來后,阮南燭很不客氣的全給砸了。砸完還把這事兒告訴了團(tuán)隊里的人,讓他們都去找找,盡量把畫框都給翻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秋石的錯覺,他總覺得那天早晨女主人看向阮南燭的眼神格外怨毒,一副簡直恨不得將他剝皮抽骨的模樣。
阮南燭也不知道是沒感覺到還是根本無所謂,依舊冷靜的坐在餐桌面前吃著美味的牛排,并未受到絲毫的影響。
不過即便是眾人開始尋找畫框,卻還是有些晚了,第二天早晨,便有人再次消失,變成了一副艷麗的畫。
阮南燭去看了看這畫,然后從這人地毯底下翻出來了一個扁平的畫框,林秋石拿著畫框嘆氣:“這也行?”
他把畫框放到了旁邊,搖搖頭道:“真是防不勝防。”
阮南燭:“的確是防不勝防,所以我們最好盡快找到鑰匙?!彼溃翱偢杏X她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林秋石點點頭。
阮南燭的直覺顯然是對的,就在當(dāng)天晚上,那個女人又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窗戶外面。
靜靜的雨夜,女人站在荒涼的院子中間,雨水落在她的身上,她微微抬頭,沖著阮南燭所在的陽臺,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阮南燭在外面抽煙,看見女人也沒說話,神情頗為冷漠,只是說了句:“她站在外面。”
林秋石走到了他的旁邊,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色。
一般人看見這女人早慫了,也就是阮南燭,能和她冷漠的對視毫不怯場,最后還是女人先消失。
“你不怕?”林秋石扭頭問他。
阮南燭吐了口煙:“怕不怕都一樣?!彼f給了林秋石一根。
反正是在門里面,林秋石接過煙點上,看著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幕:“接下來怎么辦。”
阮南燭:“等。”
為什么要等,等什么,阮南燭都沒有解釋,林秋石也沒問,他把煙抽完之后和阮南燭一起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譚棗棗已經(jīng)在地鋪上面撅著屁股睡著了。這姑娘在里面的形象實在是很難和外面那個高冷的影后搭上邊,長相不出眾,性格也不高冷,睡個覺還特別喜歡像條蟲一樣趴在床上撅著屁股睡,這姿勢實在是不堪入目,也不知道她的那些粉看見了,會不會覺得夢想破滅。
林秋石順手給她帶上被子,然后躺在了阮南燭旁邊。
“你站在橋上看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阮南燭道,“對這詩有什么新的想法么?”
林秋石稍作沉吟:“我們站在古堡里看畫,看畫的人在樓上看我們,畫框裝飾了我們的窗子,我們裝飾了別人的夢……”這個紙條寫的也算是非常清楚了,只要稍微一思考就能明白答案,只是他現(xiàn)在有點遲疑,詩中最后一句夢,到底是指女人將他們帶入的畫中,還是指別的什么。
“我倒是覺得,夢是指樓上的畫?!比钅蠣T側(cè)著身體,看著林秋石的側(cè)顏。
兩人的距離靠得極近,甚至于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林秋石或許會覺得不自在。但大約是之前和阮南燭的同床共枕有了鋪墊,所以林秋石倒是沒有覺得有什么問題。
“你是說那副晚宴圖?”林秋石問。
阮南燭:“嗯?!?
林秋石眨眨眼睛:“那我們?nèi)グ涯欠嫙???
阮南燭沉默了三秒,發(fā)現(xiàn)林秋石這貨是認(rèn)真的,他道:“你不怕了?”
林秋石:“這不是還有你么,況且如果女主人的夢真的是那幅畫,難道我們要等到她把那幅畫完成?”
阮南燭:“她永遠(yuǎn)也完不成那幅畫?!?
林秋石聽到這話愣了片刻,隨即明白了阮南燭的意思。女主人的確是完不成那副畫了,畫中一共有十個人,就意味著她必須要將十個人拉入畫框變成畫,但是根據(jù)門內(nèi)的規(guī)則,團(tuán)隊是不會全滅的,也就意味著女主人的畫,永遠(yuǎn)要缺一張臉——畫的確是永遠(yuǎn)也無法完成。
“明天上去看看吧?!比钅蠣T道,“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只會越來越危險?!?
林秋石點點頭。
阮南燭的猜測果然對的,因為第二天早晨,他們的團(tuán)隊里果然又失蹤了一個。這次大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眾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事。
那人的畫像最后被管家收了起來,林秋石看著他拿著畫像上了樓頂。
“他要把畫收到哪里去?”林秋石有點好奇。
阮南燭:“不知道,跟上去看看?!?
兩人說完這話,便默契的放下刀叉往外走,譚棗棗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嘴里含著塊面包急匆匆的跟了出來。
管家上了六樓,打開了放置未成品的房間,進(jìn)去之后很快就出來了。
林秋石他們躲在樓梯的拐角處,看見管家的身影消失在了面前。
“進(jìn)去看看?”林秋石問。
阮南燭點點頭。
熟練的開鎖,阮南燭再次打開了放置未成品的房間的門,這次他們一進(jìn)去,就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這些是新畫上去的嗎?”譚棗棗看著面前的畫有些毛骨悚然。只見一屋子的畫像里,好多畫像原本空白的地方都被填滿了。填滿畫框的全是一個雨中女郎模樣的黑衣女人,窗邊,走廊,樓梯,庭院,她的身影無處不在。甚至出現(xiàn)在了屬于小素的那副畫卷里。
這讓林秋石莫名的有了一種畫面被污染的感覺。
阮南燭看著這幾百幅畫卻陷入了思考,他手上的動作一頓,道:“找一下?!?
譚棗棗從一開始就處于懵逼狀態(tài),還在吃著自己手里的面包:“找什么?”
“找門?!比钅蠣T說,“門應(yīng)該就在畫里。”
“真的假的?”譚棗棗雖然有點懷疑,但還是聽從了阮南燭的話,開始和他一起翻找起了面前幾百幅畫卷。
大約半個小時后,林秋石在翻找一副壓在底下的畫卷時,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低低的叫了聲:“找到了——”
那是一副乍看非常平常的畫,畫上是古堡內(nèi)部的景色,只是這景色之中有個十分特別的景色——一道黑色的鐵門。
黑色的鐵門立在黑暗的角落里,不仔細(xì)看很容易看漏。
阮南燭拿過畫:“這是二樓右邊的樓梯,走,去看看?!?
他們拿著畫直奔二樓,很快就找到了畫中的景象,只是和畫里面不同。鐵門所在的地方是一面白色的墻壁,墻壁上還掛著一副普通的風(fēng)景畫。
阮南燭伸手就把那畫取了下來,發(fā)現(xiàn)畫后面真的有一個開關(guān),他看見開關(guān)后,便伸手按了一下,隨著一陣輕微的轟隆聲,他們面前的墻壁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縫隙,一扇黑色的門,出現(xiàn)在了三人面前。
“門找到了!”譚棗棗喜不自勝,“現(xiàn)在就差鑰匙……”
林秋石和阮南燭對視一眼。
阮南燭:“干不干?”
林秋石:“走唄。”
譚棗棗沒明白兩人的對話什么意思,直到看到阮南燭從兜里掏出了個打火機(jī),她愕然道:“你們兩個該不會真的要去……”
阮南燭:“你怕就在這里等著?!?
譚棗棗說算了算了,她還是一起吧,萬一出個事也好互相有個照應(yīng),一家人不就講究個整整齊齊嗎?
林秋石:“……”整整齊齊的涼在一起嗎?
做出決定后的阮南燭格外果決,三人直奔七樓女主人的畫室。當(dāng)然他們進(jìn)畫室之前也沒忘記先敲敲門,不然推門進(jìn)去看見女主人就坐在里面恐怕也是非常尷尬的事。
女主人白天似乎都不畫畫,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會繼續(xù)。這倒給了阮南燭可乘之機(jī),他走到畫旁邊,打開打火機(jī),低下頭點火,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仿佛已經(jīng)干過了無數(shù)次。
譚棗棗在旁邊看的是心驚肉跳,使勁的搓著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火苗沾上了紙張,迅速的吞噬掉了面前的畫作,然而林秋石卻在火焰蔓延的時候,聽到了一種細(xì)微的聲音,好像是人的尖叫,又好像是濕潤的木頭被點燃后的那種吱嘎聲。
“你們聽到?jīng)]有?”林秋石不抱希望的問。
果然,阮南燭和譚棗棗都搖搖頭,表示自己什么都沒聽到。
片刻之間,面前的畫就變成了黑色的灰燼,隨著最后一角也被點燃,地上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似乎是有什么金屬的東西落到了地板上。
林秋石低頭,果不其然的看見了一把青銅鑰匙。
“啊啊啊?。。?!”與此同時,樓下傳來了一聲女人憤怒的吼叫,這叫聲震的林秋石差點沒站穩(wěn),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女主人的聲音。
“快走??!”阮南燭抓住鑰匙轉(zhuǎn)身就跑。
林秋石和譚棗棗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