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些時(shí)日,顏?zhàn)右酪恢彬樵谄茝R最陰暗的角落,連白日里也不敢踏出半步。
可一身錦繡衣衫和首飾終究太過扎眼。
她心一橫,將廟中另一個(gè)棲身的乞丐生生砸死,剝下對方那身污穢破爛的衣裳換上,又將那無辜的尸身草草拖到廟后掩埋。
隨后,她把從沈月柔身上扒下的衣衫首飾尋了個(gè)隱蔽處深深埋藏。
自此,她便頂了那乞丐的身份,茍活于破廟之中。
如此一來,果然無人察覺,更無人起疑。
可每當(dāng)想起那個(gè)曾遞給她半個(gè)冷饅頭的乞丐,想起自已趁他轉(zhuǎn)身時(shí)舉起石頭狠狠砸下的瞬間,想起對方滿頭鮮血、瞪大雙眼咽氣的模樣……
顏?zhàn)右佬闹蟹堑珶o半分愧疚,反而涌起更深的怨毒!
都是這些賤人逼的!
都是她們害得自已不得不殺人!
都是她們讓自已淪落到要與乞丐為伍、靠搶奪殘羹冷炙才能茍活!
即便換上襤褸衣衫、涂抹污泥掩面,她仍是提心吊膽地躲藏了許久,才敢重新探出頭來。
她先在沈家附近徘徊打探,卻見沈家府門并未懸掛白燈籠,府中亦無舉喪跡象,仿佛家中并未有人亡故。
顏?zhàn)右佬闹畜@疑不定,幾番輾轉(zhuǎn)打聽,才終于確信——沈家未曾辦喪,沈月柔竟還活著。
得知沈月柔未死,顏?zhàn)右佬闹幸粫r(shí)是又松了一口氣又恨的不行。
松一口氣的是,既然人還活著,沈家與張氏的追捕或許不會那般瘋狂,搜捕一陣無果后便可能罷手;
恨意翻涌的是,沈月柔這賤人命竟這般硬!
被她用重物砸破頭顱、血流如注,竟還能活下來!
明明當(dāng)時(shí)自已探過鼻息,分明已沒了氣息的……
想到沈月柔從前對自已的百般折辱、千般折磨,顏?zhàn)右辣愫薜靡а狼旋X。
她恨自已當(dāng)時(shí)為何不再多砸?guī)紫?,干脆利落地送那惡毒賤人歸西!
如今倒好,竟讓她活了下來——這老天爺,當(dāng)真瞎了眼!
在城中暗中徘徊數(shù)日,確認(rèn)似乎并無人大肆搜捕自已后,顏?zhàn)右辣銓⑾惹皬纳蛟氯嵘砩蠆Z來的衣裳首飾悉數(shù)取出,尋了間偏僻的當(dāng)鋪換了些銀錢。
手握銀兩,顏?zhàn)右啦⑽刺与x京城,反而悄悄潛回沈家附近蟄伏起來。
本應(yīng)錦衣玉食的她,轉(zhuǎn)瞬間一無所有,更受盡凌虐屈辱——這口惡氣,她如何咽得下?
心頭翻涌的怨恨不容她就此罷休。她要讓那些踐踏她、毀了她的人——全都付出代價(jià)!
唯有將這些賤人一個(gè)個(gè)弄死,方能稍解心頭之恨!
被仇恨吞噬理智的顏?zhàn)右?,便這般扮作乞丐在沈家周遭游蕩多日。
可沈月柔與張氏卻始終未曾出府,加之沈府門禁森嚴(yán),她久留不去,幾度引起門房警覺。
無奈之下,她只得轉(zhuǎn)換目標(biāo),轉(zhuǎn)而盯上了伯爵府。
若說張氏與沈月柔是賤人該死,她那伯爵府的嫡母又何嘗不是!
那女人自幼便不待見她,待她出事,竟公然否認(rèn)她是伯爵府的女兒,污蔑她是冒名頂替的丫鬟,更捏造她害死嫡女故意李代桃僵的說辭,將她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她淪落至此,這位“好嫡母”可謂“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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