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著過來易知玉這里,并未與父親細(xì)談。
他眉頭微蹙,重復(fù)道:
“崔大人?”
“嗯?!?
易知玉見他面露疑惑,心知他恐怕還不知情,
于是便將崔大人昨日拜訪侯爺,提及沈云舟對其兒女有救命之恩,
又說起沈云舟曾為他女兒青樓贖身并安置在外宅的事情,原原本本地?cái)⑹隽艘槐椤?
隨著易知玉的講述,沈云舟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到最后已是面覆寒霜。
真是該死!他這才離家?guī)兹眨褂腥烁以谝字衩媲叭绱宋勖锼那遄u(yù)!當(dāng)真是活膩了!
他語氣沉痛,帶著被冤枉的慍怒,
“此人所純屬子虛烏有!我沈云舟可以對天發(fā)誓,從未在外豢養(yǎng)過任何外室!更不曾踏足過什么青樓煙花之地!”
說到激動處,他胸中怒火翻涌,聲音不由得提高,朝著門外厲聲喝道:
“影七!”
一直貼在門板上豎著耳朵偷聽的影七,被這突如其來的喝聲嚇得一個(gè)激靈,
慌忙挺直腰板,推門閃身而入,垂首恭應(yīng):
“是!主子有何吩咐?”
易知玉見房門驟然打開,影七就這么直愣愣地闖了進(jìn)來,
這才驚覺自已還被沈云舟緊緊箍在懷中,頓時(shí)羞窘難當(dāng),慌忙掙扎著想要脫離他的懷抱。
奈何沈云舟的手臂依舊箍得緊緊的,她只得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央求道:
“夫君……你先放開我?!?
沈云垂眸,瞥見她那紅得幾乎要滴血的耳根,終是不忍,緩緩松開了手臂。
易知玉如蒙大赦,連忙后退兩步,與他拉開些許距離,抬手理了理微亂的衣襟,
試圖恢復(fù)平日端莊的模樣,只是那臉頰上的緋紅卻一時(shí)難以消退。
沈云舟目光銳利地看向影七,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即刻去將太醫(yī)院那位崔大人,連同他女兒一并給我‘請’到府里來!”
“我倒要親眼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敢在背后如此編排造謠,還在我夫人這里毀我的名聲!”
然而,影七卻并未立刻領(lǐng)命,反而露出一副欲又止、頗為尷尬的神情。
沈云舟見他杵著不動,眉頭驟然鎖緊,語氣更沉:
“你還愣著做什么?沒聽見我說的話?還不快去!”
影七訕訕地笑了笑,硬著頭皮解釋道:
“主子息怒,屬下……屬下只是覺得,那崔大人所,或許……也并非全然是空穴來風(fēng)?!?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沈云舟,又飛快地補(bǔ)充道,
“您許是貴人多忘事,幾年前,您確實(shí)曾出手搭救過一位險(xiǎn)些淪落風(fēng)塵的崔家小姐。”
沈云舟聞一怔,臉上寫滿了錯(cuò)愕:
“什么?我救過?何時(shí)的事?”
影七扯出一抹十分尷尬的笑,解釋道,
“當(dāng)年崔家獲罪被抄,因著崔大人經(jīng)常在后宮為太后施針緩解頭疾,頗有功勞?!?
“太子殿下念及舊情,不忍其子女受難,便私下知會了主子一聲?!?
“于是主子便去了一趟青樓,替那位崔小姐贖了身,將她從里頭救了出來。”
“隨后……隨后將她與其幼弟一同安置在了京城的一處僻靜宅院里。還給了她一筆銀錢傍身,自那以后,她便一直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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