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化作滿臉的困惑與委屈:
"什么上鎖?云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母親聽得糊涂??!"
她說著還抬手拭了拭眼角,
沈云舟目光如刀,冷冷注視著張氏做作的表演。
影七見狀,上前一步沉聲道:
"老夫人,屬下與主子沖進(jìn)佛堂時(shí),親眼所見大門被銅鎖緊鎖。若非強(qiáng)行破門,根本無法進(jìn)入。"
此一出,滿院嘩然。
救火的下人們聞紛紛低頭,神色慌亂。
他們最清楚那門鎖之事,此刻生怕被牽連。
而聞?dòng)嵹s來的各院主子們則面色驟變,彼此交換著驚疑的眼神。
顏?zhàn)右劳酌偷匾豢s,瞬間想通了其中關(guān)竅。
剛剛她還覺得奇怪,這屋子著了火怎的還往里頭沖,再怎么不要命也不至于這么蠢。
如今看來,竟是張氏故意鎖門,要將易知玉活活燒死在佛堂里!
她不由得打了個(gè)寒顫。
這張氏好狠的心腸!
這易知玉不過就是拿了她一萬五千兩銀子,張氏搬了她的庫房就罷了,竟然還想要她的命!
"天爺??!"
張氏夸張地用帕子掩住嘴,踉蹌著后退兩步,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這怎么可能!佛堂從不落鎖,闔府上下誰人不知?"
她突然紅了眼眶,顫手指向沈云舟,聲音里帶著痛心疾首的顫抖:
"你,你難不成覺得是我故意將門上鎖,把易知玉燒死在里頭的?你這逆子!怎么如此編排你的母親!我和知玉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如此對(duì)她!"
她說著竟真的落下淚來,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任誰看了都要?jiǎng)尤荨?
可沈云舟的眼神卻越發(fā)冰冷,仿佛能看穿她層層偽裝下的真相。
一旁跪在地上的祁媽媽聽聞佛堂大門竟被上了鎖,霎時(shí)間雙目赤紅如血,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家夫人竟是被活活困死在佛堂里的!
這張氏,當(dāng)真是蛇蝎心腸,歹毒至極!
祁媽媽悲憤交加,顫抖的雙手死死攥緊那件被遺棄的斗篷和早已冰涼的湯婆子,踉踉蹌蹌地沖向張氏,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無冤無仇?好一個(gè)冠冕堂皇的無冤無仇!你與我家夫人分明就是血海深仇!"
"這偌大的侯府后院,女眷如此之多,誰都不叫,偏偏只叫我家夫人來抄經(jīng)!這數(shù)九寒天,更深露重,我家夫人才剛出月子,身子骨最是虛弱的時(shí)候,哪里經(jīng)得起這般折騰!"
祁媽媽將手中的斗篷和湯婆子高高舉起,讓在場(chǎng)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斗篷上還沾著夜露,湯婆子早已冰冷刺骨。
"這些可都是我家夫人今夜帶過來的御寒之物??!卻被你們生生扔在佛堂外頭!分明就是存心不讓她取暖,不讓她避寒,就是要磋磨死她!這般歹毒心腸,天理難容!"
祁媽媽字字泣血,句句誅心。
沈云舟的臉色越發(fā)陰沉可怖,他死死盯著那件完好無損的斗篷和湯婆子,胸口如被重錘擊中般悶痛難當(dāng)。
易知玉以往過來抄經(jīng)就是被如此對(duì)待的嗎!
從前他還天真地以為,是易知玉為了避開自己才主動(dòng)來張氏這里。
如今真相大白,果然如影七所,分明是張氏假傳消息,
一邊將人誆來折磨,一邊又在他面前裝作為難,說易知玉想要獨(d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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