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盧璘解開心鎖后,又回到了之前在臨安府讀書的狀態(tài)。
一邊為會試做準(zhǔn)備,一邊在心學(xué)藏書和沈家藏書中查詢各種蛛絲馬跡。
........
又是一個清晨。
沈府,藏書閣。
三層高的閣樓,檐角飛翹,古樸莊重。
這里收藏著沈家三代人積累的萬卷典籍。
盧璘獨(dú)自一人立于書架前。
會試要考的經(jīng)義策論等功課,一個時辰前就做完了。
從高高的書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洛陽府志》,翻開書頁。
手指快速劃過紙面,一目十行。
很快,又將書合上,又抽出了另一本《大夏秘史殘卷》。
一個時辰后,十幾本古籍被攤開在長案上,盧璘站在案前,陷入了沉思。
太祖晚年的行蹤,在不同的史料記載中,出現(xiàn)了多處無法彌合的矛盾。
尤其是關(guān)于那八座城池的記載,更是充滿了大量的空白與語焉不詳。
很多關(guān)鍵部分被刻意抹去了。
八城是哪八城?
除了臨安府還有哪里?
時間又是怎么串起來的?
諸多疑問,都待盧璘去找到答案。
就在這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
盧璘抬起頭。
沈清芷提著一個精巧的食盒,俏生生地站在樓梯口。
晨光透過雕花木窗,灑落在身段玲瓏的沈清芷身上,整個人愈加明媚鑒人。
“盧公子?!鄙蚯遘瓶羁钭邅?,將食盒放在桌案一角,臉帶笑容。
“看你一早就來了這里,想必還沒用早膳,我讓廚房做了些點(diǎn)心?!?
“多謝。”盧璘平靜地點(diǎn)頭致意。
沈清芷莞爾一笑,視線落在了桌案上攤開的那些古籍上,好奇地問:
“盧公子在查什么?這些似乎都不是科舉要考的內(nèi)容?!?
盧璘沒有隱瞞:“在查一些關(guān)于太祖晚年的舊事?!?
聽到這話,沈清芷清亮的眸子瞬間一亮。
“太祖舊事?我也讀過一些相關(guān)的史料,確實(shí)發(fā)現(xiàn)了不少疑點(diǎn)。尤其是太祖晚年巡狩天下的路線,與官修史書上記載的出入很大?!?
她走到桌案邊,纖纖玉指點(diǎn)在《大夏太祖實(shí)錄》上。
“你看這里,記載太祖皇帝于承安三十六年秋,東巡祭天,可《江州地方志》卻說,那年秋天,江州大水,天子親臨,曾在此地停留一月有余?!?
兩本史書,記載的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
盧璘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這處細(xì)節(jié)他方才也注意到了。
眼前這個少女,并非只是個養(yǎng)在深閨的大家閨秀。
“我正在查的,就是這些被掩蓋起來的事情。”盧璘開口。
沈清芷聞,歪著頭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
“對了!我想起來了!家里的藏書中,有一本孤本,叫《江州異聞錄》,是我曾祖父年輕時搜羅的坊間奇談。里面好像記載過一樁怪事?!?
“百年前,江州附近的一個縣城,一夜之間,有上千人離奇失蹤。當(dāng)時官府對外宣稱是遭遇了匪患,可后來卻將整個縣城都封鎖了,坊間傳聞,是官府在鎮(zhèn)壓什么邪祟?!?
盧璘心中一凜。
千人失蹤!
鎮(zhèn)壓邪祟!
“那本書在哪里?”
見盧璘反應(yīng)如此劇烈,沈清芷也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連忙帶著他在藏書閣三樓最偏僻的一個角落里翻找起來。
不多時,一本封面已經(jīng)殘破不堪,書頁嚴(yán)重受潮的薄冊子被找了出來。
《江州異聞錄》。
盧璘接過書,迫不及待地翻開。
書中的字跡已經(jīng)有些模糊,但依舊可以辨認(rèn)。
“承安三十六年,九月初七。吳縣夜有異光沖天,次日,縣中千戶人家,人畜皆空,如人間蒸發(fā)。官府至,封城,三日后,以匪患上報。然城中并無血跡,財物分文未動,詭譎至極....”
承安三十六年,九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