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唐玄齡似是如何也喝不醉,那壺酒似也如何都喝不完。
只有當(dāng)距離足夠近,抬頭看著那似乎觸手可及的月亮的時(shí)侯,才能更加感慨李子冀在詩詞一道上的才華有多么了不起。
他有些遺憾,自已這一生,都沒有作出一首這等高度的詩詞來。
梁借知道他在想什么,道:“如果你能把用來看教經(jīng)的時(shí)間用來讀書,那么我想你可能也會(huì)讓得出這樣一首詞。”
唐玄齡不以為意,只是笑道:“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有就是有,沒有也有,沒有就是沒有,有也沒有?!?
已經(jīng)是深夜了。
夜色好像更濃了幾分,過了這一夜后,距離佛門就只剩下了一半路程。
“看來佛門的確出了什么事情。”
梁借眉頭微微皺著,說道。
前面就是落圣峰,如果佛門有人接應(yīng),那么就該在落圣峰等侯,可現(xiàn)在卻依然沒有見到佛門的人,那就證明佛門根本沒有派人來接應(yīng)他們。
這是很失禮的舉動(dòng),絕不是佛門會(huì)讓出來的。
他對這一行的擔(dān)憂,又深厚了一些。
這種來自于未知的不安,才是最令人費(fèi)解的。
儒圣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只是將渾濁的目光放到了落圣峰上,似是在看著什么。
梁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起初還未在意,片刻后卻忽然面色一變,但還沒等他開口,一枚符印,就出現(xiàn)在了白紙前方。
方方正正,數(shù)丈大小的符印,就那么懸在半空,很巧妙的隱藏在月光里,而且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泄露,直到靠得近了方才發(fā)現(xiàn)。
那符印震蕩著,往下落著光輝。
就像是密集的雨幕,形成了無法穿越的屏障。
梁借第一時(shí)間就讓出了應(yīng)對,他坐在白紙上,雙掌朝前推出,白紙上滲出浩然氣,被他牽引,如絲如線,然后一雙巨大的手掌在夜空中浮現(xiàn),拍打在了那符印之上。
如月灌星河。
如潮浪驚涌。
那方正符印瞬間就被拍打粉碎,但白紙,卻停了下來。
因?yàn)樵谝幻斗”晦Z散的剎那,落圣峰頂,蒼穹之下,竟是懸浮出數(shù)百道密密麻麻的符印,紛紛向下灑落光幕,釋放出來的力量如屏障阻隔一切,硬生生將那張白紙逼停下來。
梁借面色一沉,低頭看向了落圣峰。
他的心臟在這一刻都是急速跳動(dòng)了幾下,從始至終,他最擔(dān)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fā)生了。
白紙之上,其余的儒山長老全都是站了起來,五十幾位大修行者所釋放出來的力量,足以輕易將落圣峰轟碎填平,但傾軋下去,落圣峰除了花草樹木搖晃劇烈了一些之外,什么都沒發(fā)生。
每個(gè)人眼中都帶著警惕和冷淡的殺機(jī)。
有人攔在這里,自然不可能是向他們問好的,那就只能是奔著儒圣來的,那自然該殺。
儒圣的臉上倒是沒什么波瀾,甚至就連坐在那里的動(dòng)作都沒有改變,就好似一切與他無關(guān),像是一個(gè)局外人一樣靜靜看著。
落圣峰的人總歸是要走出來的。
在這些符印凝聚的力量連成一片之后,楚如晦的身影自落圣峰頂飄飛而起,在他身側(cè),褚千里和燕圣分居左右。
“儒圣。”
三人先是對著儒山之主行了一禮,然后楚如晦的目光就放到了梁借的身上,淡淡道:“梁先生,上次一別,沒-->>想到我們還有再見的機(jī)會(huì)?!?
“天下君楚如晦,驚飛月燕圣,不定神褚千里?!?
梁借看著這三個(gè)人,沉默了一瞬后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