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夜色深起來。
裴淮聿穿上防彈衣,準備跟蘇霜一起進去找娃娜,另一名男醫(yī)生說,“我進去吧,蘇霜,你在外面等著?!?
他拍了拍胸膛,“這是男人的事情?!?
晚上九點,裴淮聿跟他一前一后,小心的走入面前的廢城內(nèi),地面上,血跡,硝煙,炮火轟炸后的痕跡,裴淮聿淡聲說,“你沒必要進來冒險,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系?!?
“我怎么可能讓我的女人進來冒險?”那個異國金發(fā)碧眼的年輕男子看了裴淮聿一眼,頗有一點沖動的匪氣,“那我還是不是男人了。”
“你喜歡蘇霜?!迸峄错部戳怂谎?,面前這個年輕男人,是去年才來的,名字跟顧子墨重名,也叫l(wèi)eo。到這里,不過才八個月,是一名英國醫(yī)生,但是在手術室生疏,可是腦子里面,仿佛是一個行走的醫(yī)療知識儲備庫。
“我對她是一見鐘情,整個醫(yī)院,其他人都知道。只有你兩耳不聞窗外事,其實咱們醫(yī)院八卦挺多的?!眑eo覺得,裴淮聿這個人,挺怪的,性格冷淡,沉穩(wěn),眉宇陰鷙。
握著手術刀仿佛可以掌控生死一般,能在手術室跟閻王爺搶人。
從一些穿衣細節(jié)上,能看出家境顯赫,竟然也會來這種地方,一待就是三年。
裴淮聿對這些確實不感興趣。
臉頰輪廓冷硬,他對著leo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躲過了前面不遠處一名巡邏的反叛軍,走遠了之后,leo深呼吸一口氣,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斑@些人真的陰魂不散?!?
一邊走,一邊繼續(xù)小聲跟裴淮聿說著他跟蘇霜的事情。
“等我們救出娃娜,我要跟蘇霜求婚了,到時候你們都見證一下。”
裴淮聿淡聲。
“祝福你們?!?
“也祝愿你可以找到,你心儀的人?!眑eo說完,就看見裴淮聿步伐一頓,高大挺拔的身形走在前面,這一頓,隱入黑夜。
leo拍了一下自已的臉,強打精神,環(huán)顧四周。
“咱們整個醫(yī)院都知道,你心里有個戴珍珠項鏈的女人?!彼粗峄错驳哪樕?,從裴淮聿這張本就冷淡的臉上看到一絲寒意,leo哆嗦了一下,他哪里敢問裴淮聿的八卦,他來這里快一年了,就沒看裴淮聿怎么笑過。
聽蘇霜說,裴淮聿來了都要三年了,一直是這一張死人臉。
裴淮聿伸手,隔著衣服,摸了一下胸口的位置。
從形狀上看,透著黑色的襯衣,能看到一顆凸起的,渾圓的珍珠吊墜。
從裴氏大樓丟了下去,他又狼狽的撿了回來。
leo又大著膽子,用非常蹩腳的中文說?!澳愕恼渲榕?,會保佑你的?!?
裴淮聿沉默著。
leo好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對方竟然沒有反駁自已,原來他真的有珍珠女神啊,leo太好奇了,什么樣的女人能拿下面前這個死人臉。
兩個人尋找到后半夜,在一處廢棄工廠里面找到了娃娜,她哭紅了眼睛,抱著leo的手臂哽咽著,“他們要把我做成人形炸彈,是絲麗姐姐的老公救了我,但是他被做成炸彈炸碎了,絲麗姐姐現(xiàn)在要生了...她昏過去了...我不知道怎么辦?!?
女人躺在地上,渾身包裹著的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跟黝黑的肌膚,嘴里喃喃的喊著老公的名字,她的老公,是政府軍人。
她抓住了裴淮聿的手。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leo馬上檢查了一下,身下都是血,他詢問著對方的情況。
年齡,有沒有生育史,跟其他疾病。
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扶著能不能走。
“22歲,沒有疾病,我不行了,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吧。”
裴淮聿看著面前的女人。
眼底害怕哀求的淚水。
這么年輕,他想起倪霧,從他醫(yī)生的角度,看到她身下的血跡,跟她此刻的狀態(tài),裴淮聿知道,對方的孩子應該是無法保住了,除非現(xiàn)在馬上送到醫(yī)院里面。
當年倪霧是否也是這么無助害怕的躺在病床上。
“裴醫(yī)生,得先止血,要不然大人也不行了?!?
如果帶娃娜一個人小孩子悄悄離開,加上黑夜的掩護,應該并不困難。
但是此刻加上一個虛弱失血過多的孕婦,難上加難。
裴淮聿脫下了身上的防彈衣,穿在了絲麗身上,他在廢棄的工廠里面找了一輛推車,扶著絲麗躺進去。
必須要快,等到天亮了,更不好離開了。
絲麗的手緊緊抓住了裴淮聿的衣袖。
“裴醫(y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跟巴隆的孩子?!?
裴淮聿看著女人眼底的淚,他沉聲道,“你會沒事的?!?
leo脫了防彈衣,給娃娜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