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朱大人?”焦亮嚴(yán)快步上前,焦急地問道。
朱格翻身下馬,一臉凝重地說道:“雖然他們沒有穿鎧甲,刻意做了遮掩,但是我能肯定,他們就是鎮(zhèn)北軍。一萬本應(yīng)該守衛(wèi)定北城的鎮(zhèn)北軍突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并且還遮遮掩掩,這個消息多半是真的。”
焦亮嚴(yán)聽到這里,一雙眉頭登時皺成了一個川字,臉上同時現(xiàn)出了憤怒之色。
朱格的臉上也現(xiàn)出了怒意,“偌大的北三州,這么多的百姓,說放棄就放棄,而且,還刻意隱瞞著我們北三州,姬氏不配坐這個天下!”
若是在以往,焦亮嚴(yán)肯定會提醒朱格慎。但此刻,他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yīng),只是將目光投向了名流大旅店。
“焦大人,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朱格沉聲問道。
焦亮嚴(yán)沉默了一會,“還能做什么?姬氏已經(jīng)放棄了北三州,百姓們不會再認(rèn)我們這些被姬氏任命的官員。我們現(xiàn)在等著便是,姬少云現(xiàn)在如果在名流大旅店當(dāng)中,百姓們肯定會有按捺不住的時候。
而且,將消息傳遞過來的人,也必定有他的目的,后面自然會有行動,我們靜觀其變?!?
名流大旅店此際大門中開,旅店的掌柜和伙計們都從旅店中撤了出來,和圍觀的人群站在一起。
此際,在旅店的二樓包房當(dāng)中,趙鑫芃和劉羅山急得抓耳撓腮,正在權(quán)衡要不要將姬少云給叫醒。
或許是因為已經(jīng)走了一半的路程,姬少云今天的心情明顯不錯,來到踏馬城之后,他們在酒樓好吃好喝了一頓,全程臉上掛笑。
去到名流大旅店后,姬少云來了興致,讓劉羅山去買了些酒水和瓜果,派趙鑫芃去物色幾名歌伎。
一番折騰之后,姬少云酩酊大醉,心滿意足,沉沉地睡去。
趙鑫芃將四名發(fā)髻凌亂的歌伎打發(fā)走之后,發(fā)現(xiàn)踏馬城的百姓正源源不斷地向著旅店聚攏,正要去詢問伙計,卻發(fā)現(xiàn)旅店的掌柜和伙計都不見了。
意識到不對勁之后,趙鑫芃連忙找到了劉羅山。劉羅山喝得也不少,知曉了旅店外的情形之后,他立馬用元力驅(qū)散了酒意。
“趙雀使,事情有些不對勁,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不要喊醒殿下?”劉羅山輕輕將窗戶推開一條縫,看到了街面上人山人海,而這些人俱是靜默無聲,一個個神情凝重。
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
“先等一等,我們安插在城中的青雀估摸很快就要來了,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再做決斷。”趙鑫芃輕輕出聲。
片刻之后,一個蒙著黑面巾的黑衣人從人群之中激射而出,直接沖進了旅店,而后又迅速地出來,鉆進了人群之中,不見了身影。
與此同時,趙鑫芃的手中多出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一行字:殿下和鎮(zhèn)北軍的行蹤已經(jīng)暴露,快撤!
趙鑫芃和劉羅山齊齊臉色大變,而后立馬奔向了姬少云的房間。
只是,趙鑫芃和劉羅山剛剛來到姬少云的房門口,便聽到一個聲音從半空響起:“姬少云,滾出來!”
聲音格外響亮,像是一記悶雷響徹在名流大旅店的上空。
姬少云醉意睡意正濃,聽到這一個悶雷般的聲音,當(dāng)即驚醒。
隨即,只聽轟隆一聲,名流大旅店的屋頂被破開,姬少云一沖而起,懸浮在了半空。
與此同時,趙鑫芃和劉羅山也趕緊御空而起,一左一右地去到了姬少云的身邊。
“是三皇子!”
“消息是真的,三皇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定北城,他此際卻出現(xiàn)在這里,說明皇朝真的放棄了定北城,要放棄北三州?!?
“皇朝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么多年,各項賦稅我都是按時繳納,從沒有半分的拖欠,黑沙人來了,皇朝卻是一腳把我們給踢開,為什么?憑什么?”
…………
人群中,有人見過姬少云,一眼就將他給認(rèn)了出來。
“三皇子,皇朝真的從定北城撤兵了么,是真的要放棄我們北三州么?”
“三皇子,皇朝要放棄北三州,為何不告知我們?”
…………
有人開口后,圍住名流大旅店的百姓們膽子便大了起來,紛紛高聲質(zhì)問姬少云。
姬少云借著一股醉意沖出屋頂后,陡然看到街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先是一怔,趕緊用元力驅(qū)散了一身的醉意,一番快速思索后,高聲道:“諸位,皇朝并沒有從定北城撤軍,也絕不會放棄北三州?;食F(xiàn)在正在進行一個大計劃,要集結(jié)各州兵力,與黑沙帝國打一場大會戰(zhàn),要一舉將黑沙人擊敗,將他們趕回黑漠。我此際正接受父皇的命令,征集各州兵馬?!?
聞,人們情緒稍定。
正在這個時候,有一位白衣男子從人群之中御空而起,懸浮到了空中,白衣男子樣貌尋常,一雙眼睛漆黑明亮,正是做了易容的蕭北夢。
“姬少云,既然皇朝沒有撤軍,那城外二十里的那一萬鎮(zhèn)北軍又是怎么回事?”蕭北夢緩緩出聲。
姬少云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猜測,眼下的情形,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白衣男子一手造成的,來者不善。
微微一頓,他的嘴角泛起了冷笑,“你是何人?為何對皇朝的計劃知道得如此的清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笔挶眽舻雎?。
“是么?本皇子懷疑,你是黑沙帝國的奸細(xì)!”
姬少云將目光投向了周圍圍聚的人群,高聲道:“各位天順子民,你們千萬不要被黑沙帝國的奸細(xì)所欺騙所利用。我此番從定北城出來,還帶出了一萬鎮(zhèn)北軍,有兩個目的,一是要執(zhí)行父皇的命令,準(zhǔn)備集結(jié)軍隊與黑沙人打一場會戰(zhàn);二是要肅清黑沙帝國潛藏在皇朝之中的奸細(xì)。
皇朝苦戰(zhàn)四年,始終沒有將黑沙人打退,就是因為這些黑沙帝國的奸細(xì),他們在皇朝的后方四處煽動破壞,屢屢給皇朝造成大麻煩?!?
眾人聞,齊齊將目光投向了蕭北夢,俱是眼神不善。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藏在人群之中高喊出聲:“殺了這個黑沙帝國的奸細(xì)!”
有人帶動,人們立馬激動起來,俱是高喊著,要將蕭北夢打殺。
蕭北夢靜靜地看著身下的人群,眼神無悲無喜,如此場景,七年之前,就曾在踏馬城上演過。
看著身下一個個憤怒的臉龐,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情緒,悲哀與憐憫。
他為這些愚昧的百姓感到悲哀和憐憫,他們身處世界的底端,知曉的信息少得可憐,太容易受到蠱惑和挑撥,姬少云三兩語,就能讓他們轉(zhuǎn)變風(fēng)向,并立馬要做出錯誤的決定,他們的想法是如此的簡單和純粹,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同時也讓人又愛又恨。
不過,雖然許多的人高喊著要打殺蕭北夢,但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人敢動手。蕭北夢憑空虛立在半空,這是上三境強者獨有的手段,面對如此強者,先不說這些尋常百姓有沒有膽子出手,就算有這個膽子,恐怕也沒這個能力。
當(dāng)然,也有人對姬少云的話保持著懷疑的態(tài)度,比如焦亮嚴(yán)和朱格,他們好歹也是一城的城守和都督,眼界可不是尋常百姓所能比擬的。他們?nèi)耘f按兵不動,繼續(xù)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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