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點頭:“本相承認林統(tǒng)領的制度改革很成功,但是,百姓已經富足,總得顧大局識大體,穩(wěn)固朝廷根基,才是長遠發(fā)展之道?!?
林豐冷笑:“要說顧大局識大體,諸位朝廷命官不是該以身作則,身先士卒嗎?”
隊列中有官員哂道。
“自古以來,豈有官員繳納稅賦之說?!?
林豐嘆了口氣。
“老百姓土里刨食,累死累活還得看天吃飯,諸位高官,拿著比百姓多千倍萬倍的俸祿,卻分文不出,這公平嗎?”
“這是朝廷的規(guī)矩,不然,誰愿意做官?!?
林豐看著這個年輕的官員,淡淡道。
“報個名號吧,原來你是為了俸祿和免稅賦才來做的官,估計你這官做到頭了?!?
那年輕官員瞬間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
“我...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萬太師冷聲道:“不要避重就輕,現(xiàn)在討論的是鎮(zhèn)西七府該不該納稅的問題?!?
林豐指了指韓琦。
“丞相知道,這些府縣,全是御林軍的欠條,都是太師率軍時欠下的債,不是該你來還嗎?”
“笑話,老夫統(tǒng)領御林軍,拼了性命去抗擊叛軍,隊伍沒有糧草如何能保得住京都城不失?!?
“現(xiàn)在討論的是,這些欠債該不該你來償還,你扯什么拼命,難道我沒去拼命,你拼命可以賴賬,我拼命就該納稅?”
“你...”
“你什么你,你屢戰(zhàn)屢敗,然后欠賬都可以賴掉不還,我林豐屢戰(zhàn)屢勝,卻要給朝廷納稅,讓皇上評評這個理,讓百官聽聽這個規(guī)矩,到底是哪朝哪代傳下來的?”
一眾百官都沒動靜,呆呆地站在那里琢磨這個問題。
心中都驚詫之極,當朝太師竟然被林豐駁得無話可說,這還是那個,跺跺腳,整個大殿都顫動的萬太師嗎?
瑞王擺手笑道:“林豐,你戰(zhàn)功卓著,朝廷自有封賞,但是,若府縣都不納稅,國庫虧空,便無法保證軍隊的給養(yǎng),你說的官員以身作則,本王的家底都快掏空了,算不算以身作則?”
林豐拱手:“王爺?shù)脑捨倚牛噬系膸齑婵樟?,我也信,但是,他們呢??
說著話,伸手往身后的百官一引。
“國難當頭,就沒有為朝廷做出點貢獻么?”
林豐轉身,負了雙手,在文武官員中間的通道溜達著,左右看一眼兩側的官員。
“據(jù)說叛軍圍城時,皇上的朝會里,只有四五位官員堅持參與會議,那么...你們都去了哪里?”
說著話回身再溜達回來。
“有沒有敢站出來說明情況的,也許皇上會理解你的苦楚?!?
沒人說話,也沒人站出來。
皇帝趙震聽林豐如此說話,心中也是暗暗感到一陣痛快,這話他不敢說。
整個大殿里的文武官員,九成都沒在叛軍困城時出現(xiàn)過,一旦翻臉追究此事,朝會便無法維持下去。
林豐可以說這話,可他這個當皇帝的卻不能當眾翻臉。
韓琦皺眉岔開話題:“林統(tǒng)領,你若為相,該如何解決當前的困境?”
林豐回到自己的位置,攤開雙手。
“我沒有為相,所以我...不知道?!?
一眾官員頓時嘩然,此人雖然年輕,卻能在朝堂上據(jù)理力爭,侃侃而談。
面對幾個大佬,毫不畏懼,那種松弛感,可是沒幾個人能做到。
韓琦也是無奈,只得學林豐的樣子,攤開雙手。
“朝廷要維持下去,沒有稅賦肯定不行,現(xiàn)在只有鎮(zhèn)西七府要錢有錢,要糧有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