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qū)區(qū)四萬大軍,竟打得一向有無敵之稱的契丹狼群丟盔棄甲,此等精銳之師,已有滅國之能了。
陛下分封藩王,本是讓諸位皇子鎮(zhèn)守邊疆,-->>護我大慶平安。
但若藩王們的實力越來越強,則京都直隸的約束力就會越來越弱,長此以往,恐怕非是好事。”
這話說得已經(jīng)是大膽了,甚至隱隱有著勸諫的意味。
要知道,大慶皇子守邊的國策一直被世家和朝臣們反對。
讓藩王有實權(quán),把守邊關要地,是鞏固了皇權(quán)沒錯。
慶帝還在位時,皇子們自然不敢有反意,可若慶帝不在了,繼位者又是個軟弱的呢?
不過秦會之畢竟不是什么忠貞之臣,說這些也是為了自己階級的利益。
只是點到為止后,便站在原地等候,不再開口表達觀點了。
慶帝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契丹,什么時候配被稱之為國了?”
秦會之大驚,連忙跪地認錯:“陛下恕罪,臣一時口誤!”
慶帝沒有理會他,繼續(xù)說道:
“區(qū)區(qū)契丹,不過是一個大部落而已,沒資格向朕提要求!
那耶律大賀還做著光復遼國的美夢,在自己的地盤自稱大遼可汗,真當朕不知道嗎?
老六怎么對待契丹,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朕絕不會替一個異族做靠山,去施壓自己的兒子?!?
慶帝面帶嘲諷之色,指了指秦會之:“耶律大賀所求,朕一概不允!那勞什子使者朕也不見,他們又不是大慶的藩屬國,沒資格得見龍顏。”
“是,臣這就去打發(fā)了他。”秦會之起身欲走。
“等等!”慶帝叫住他,“告訴他,讓耶律大賀休要挑撥離間,以后低調(diào)一些,沒人樂意打他契丹?!?
“若再招惹我大慶,即便老六不出手,朕也要派兵,滅其國,毀其宗廟!”
看到慶帝強硬的態(tài)度,秦會之不禁暗自苦笑。
耶律大賀也是老糊涂了,裝傻賣乖到陛下頭上了,區(qū)區(qū)反間計陛下會看不出來?
忘了陛下當年也是叱咤風云的馬上皇帝。從隴西起兵,一路平推各路反王,親手將皇帝寶座搶來的猛人嗎?
“陛下,那這和書,您不回一下嗎?”秦會之小聲問道。
慶帝掃了那和書一眼,忽然來了興致,對一旁的黃瑾招手道:“回!必須回!拿筆墨過來!”
接過紙筆,慶帝稍加思考,起筆龍飛鳳舞地寫下來幾個大字。
隨后扔到秦會之面前,冷笑道:“給使者送去,告訴他,這就是朕的回話!”
秦會之連忙彎腰去撿地面上的紙,視線落在紙上的瞬間,他頓時腦袋一陣轟鳴。
卻見紙上寫著八個大字:
山海之外,皆為奉土!
慶帝看著那和書,嘴上掛著嘲諷的冷笑。
想要挑撥朕與兒子的關系?
你也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那地界本就是朕的土地,只是朕瞧不上眼,才暫時讓你們占著。
如今我兒子想要,就讓他去拿,你們守不住,那就去死!
這就是朕給你們的答復!
秦會之被慶帝霸氣的回復震得不輕,足足緩了好幾秒,這才恭恭敬敬拿起紙:
“臣知道了,臣這就去?!?
說罷,行禮告退,匆匆忙忙向?qū)m外去了。
秦會之走后,慶帝端坐在桌案后。
拿著那三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時而表情凝重,時而面露喜色。
終于,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緩緩對身旁的黃瑾說道:
“給諸藩王傳旨,今年新元日,諸位皇子皆赴京,朕要和他們一起守歲。”
黃瑾驚訝道:“陛下不是剛剛下令,今年壽辰不讓他們進京,也不許送禮嗎?”
生日不能回來,反而過年能回來了?
這藩王入京可是大事,黃瑾不得不謹慎,生怕會錯了意。
“是啊?!睉c帝喟嘆一聲,“但秦會之剛剛說得沒錯,藩王們的權(quán)力是大了些,不敲打敲打......”
說到一半,慶帝沒說下去,黃瑾自然也不敢問。
“告訴他們,此次入京,一路上不可奢靡,不可擾民,不可驚動官府?!?
“不可興師動眾,隨從之人不得超過三百人。”
“不可勞民傷財,獻上奢侈之物。”
“記住了嗎?”
黃瑾連忙躬身道:“奴婢記住了。”
“嗯?!睉c帝點了點頭,指著桌子上的和書和戰(zhàn)報,“將此二書收好,明日朝會,朕要讓百官傳閱,好好看看我大慶奉王之風范?!?
“是。”
黃瑾走后,慶帝緩緩從袖口中拿出那份黑火藥配方,在桌案上攤開。
“七成五的硝石,一成五的木炭,一成的硫磺,再加上少許的銹鐵片......”
“如此簡單的配方,威力能有多大?”
慶帝好奇心起,頓時就收不住了。
向門口的太監(jiān)喊道:“去,上工部給朕取一些硝石、木炭、硫磺來,朕要用!”
大約半個時辰過后。
皇宮后院的御花園中,突然傳出一陣轟鳴的聲響,引得無數(shù)宮女太監(jiān)驚恐地望去。
“陛下還在里面呢!”一名太監(jiān)驚叫出聲。
眾人頓時慌亂起來。
數(shù)十道身影從天而降,竟是潛伏在皇宮各處的錦衣衛(wèi),從四面八方闖入御花園。
然而,還未等錦衣衛(wèi)進去。
一道身影,身穿黑漆漆帶著破洞的龍袍,緩緩從御花園中走出,那張黑臉上露出兩個白色的眼仁:
“哈哈哈!果真是神兵利器,竟能將假山炸開!”
“不過這老六真是不當人子,只告訴比例,倒是告訴朕分量啊!”
“這逆子,虧得朕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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