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謝厭臣和謝拾安好奇的目光,謝觀瀾面不改色地轉了轉茶盞,“我常年待在軍營和衙署,常常疏忽了你們。既然老四不想讓寧寧遠嫁,我自然要滿足他的愿望。”
謝拾安感動,“大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謝厭臣歪了歪頭,直覺哪里不對。
他沒細究,等陳玉獅過來的時候,熱情邀請她道:“我在郊外有個莊子,乃是避暑納涼的好去處。陳世子難得來一趟蓉城,不妨去我莊子上做客?”
陳玉獅掃了眼謝觀瀾,微笑,“恭敬不如從命?!?
得知她要去謝厭臣的莊子上,聞星落連忙趕了過來,勸道:“什么莊子,就是個擺放尸體的義莊,嚇人得很,你別去!他們故意戲弄你。”
“我不去,豈不是叫他們小瞧了?”陳玉獅大大方方的,“回頭,謝指揮使又要在你面前編排我的不是?!?
聞星落瞅了眼跨上駿馬的謝觀瀾三兄弟。
她終究放心不下陳玉獅,咬牙道:“我陪你一塊兒去。”
少女的態(tài)度,令駿馬上的三兄弟同時挑了挑眉。
謝拾安咬牙切齒,“二哥你看見沒有?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寧寧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陳玉獅這小子迷得神魂顛倒不知天地為何物!在她心里,陳玉獅的分量已經(jīng)遠遠超越了咱們!咱們必須讓寧寧看見陳玉獅糟糕的一面,讓她知道遇見危險的時候,陳玉獅有多膽小,跑得有多快!讓她知道,陳玉獅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謝厭臣捻著韁繩,觀音面上流露出寵溺,“寧寧的夫婿,必須咱們兄弟全都滿意才行。既然四弟不喜歡陳玉獅,那我也不喜歡。放心,我一定嚇死他?!?
謝觀瀾彎起薄唇,策馬往義莊方向而去。
陳玉獅扶著聞星落上了馬車,正要出發(fā),一道柔弱的聲音傳了過來,“玉獅哥哥!”
陳玉獅頭疼地看著飛快跑過來的聞月引,“聞大姑娘?”
這姑娘昨夜非拉著她談論音律,黏人得很。
沒想到,今天又黏了上來。
聞月引跑到跟前,撫著胸口喘著氣兒,嬌聲道:“聽說玉獅哥哥和妹妹要去城郊莊子上避暑,我想與你們一起。我多愁多病最是怕熱,能納涼的莊子最適合我了?!?
她一邊說,一邊背著包袱,自個兒爬上了馬車。
陳玉獅望向聞星落。
聞星落輕哂,并不在意聞月引隨行。
反正那莊子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愿意去那就去唄。
一個時辰后,馬車行至城郊義莊。
剛下馬車,陰森寒意撲面而來。
聞月引忍不住揉了揉雙臂,往陳玉獅身邊靠了靠,“玉獅哥哥,這里好冷……”
陳玉獅輕咳一聲,不自在地往聞星落身邊躲了躲。
聞星落抬頭望去,謝觀瀾三兄弟已經(jīng)站在了屋檐下。
謝拾安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嘀咕道:“陳世子可真是憐香惜玉,聽說他昨日和聞月引交流音律到半夜,今日避暑又特意帶上她……也不知道兩個人是什么關系!”
聞星落輕輕嘆了口氣。
她沒辦法出賣陳玉獅最深的秘密,這才叫謝觀瀾吃醋,也叫另外兩位兄長誤會。
她道:“四哥哥,你別說了?!?
謝拾安輕哼一聲,把頭扭到旁邊去了。
謝厭臣客氣地抬手做請,“陳世子?”
陳玉獅坦然一笑,登上臺階。
義莊的屋子經(jīng)過謝厭臣的特殊改造,大的像是迷宮。
門窗緊閉,光影昏暗,角落的冰甕散發(fā)出絲絲縷縷的冷氣。
聞月引忍不住攥緊陳玉獅的衣袖,“玉獅哥哥,這屋子里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陳玉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