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母親冒險。
她要母親安安穩(wěn)穩(wěn)地當鎮(zhèn)北王府的王妃。
魏螢毫不在意,“我早就想過,如果你們幫不上忙,我就直接去江南和舊部會合。但是現(xiàn)在看來,雖然姑母不行,但表妹似乎能幫到我?!?
聞星落默然。
前世她忙著為父兄籌謀算計,在魏螢眼中大約和蠢貨無異,所以前世魏螢才沒有現(xiàn)身。
面對魏螢的邀請,她沉吟良久,正色道:“我很感激舅舅舅母送我娘親離開京城,但我出生在蓉城,自幼在西南長大,未曾參與過你們的國破家亡和生離死別,實在無法與你們共情。你要我同你復(fù)國,我很難辦到?!?
魏螢把玩著茶盞,“我會在西南逗留一段時間,表妹可以慢慢考慮,不必著急給我答復(fù)?!?
燭花靜落。
這一夜,聞星落睜著眼,至天明時才淺淺睡去。
次日一早。
翠翠服侍聞星落梳妝,悄聲道:“外面?zhèn)鱽硐?,城里到處都在張貼布告,說是東宮逃了個很重要的女奴,東宮動用權(quán)勢,命各郡縣搜人……奴婢看那女奴的畫像,似乎和昨天打暈奴婢的姑娘有些像……”
聞星落拿珍珠膏遮了遮眼下青黑,還沒來得及說話,橫梁上方忽然傳來一聲冷笑。
聞星落仰頭望去,魏螢昨夜竟然睡在了她閨房的橫梁上。
此刻魏螢以倒掛金鉤的姿勢進行晨練,“是那混賬東西借用東宮權(quán)勢,四處搜查我。我給他當了六年奴隸,他還不肯放過我,我就該在臨走前殺了他!”
聞星落試探,“表姐口中的混賬東西,莫非是太子心腹,人稱謝三爺?shù)闹x瓚?”
“不錯。此人睚眥必報陰險狠毒,是太子身邊最難對付的人?!蔽何灙q疑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烙印,“要是他找到蓉城就麻煩了,他會折磨死我……”
少女眼中的恐懼不似作假。
聞星落也不想給鎮(zhèn)北王府帶來麻煩,落下個私藏逃犯的罪名。
她起身道:“我領(lǐng)你去暖閣見我二哥哥,他最善醫(yī)術(shù),說不定能幫你清理掉烙印,再弄個人皮面具什么的。只是不知他是否還昏睡著?!?
兩人來到暖閣,那府醫(yī)根據(jù)謝厭臣的湯藥殘渣倒推出解藥,好歹是把謝厭臣給弄醒了,沒叫他當真睡上三五年。
青年白衣勝雪玉骨仙姿,眉心一點朱砂鮮紅欲滴,生的一副觀音面,有雌雄難辨之美。
他揉著腦袋,笑道:“怎么眨個眼的功夫,妹妹身邊就多了一位姑娘?你們倆長得好像哦?!?
聞星落沉默。
什么叫眨個眼的功夫,她二哥哥分明昏睡了一天一夜。
她懶得解釋,正欲開口請謝厭臣幫忙,忽的想到了昨日在他手腕上看見的印記。
當時她以為自已看岔了,可是今日想來,那分明是和魏螢同樣的奴隸烙印,只是刻字不同。
她仔細回想,二哥哥手腕上烙印的,好像是個“遲”字。
遲。
太子,謝序遲。
二哥哥在京城當質(zhì)子的時候,是太子的奴隸……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