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韓岳從客棧里走了出來。
梳洗干凈,換了一身新衣服的韓岳,整個人的氣質都發(fā)生了變化,身形雖然瘦弱,但看起來很有精神。
韓岳來到二人跟前:“抱歉,讓二位久等了!”
“無妨,走吧?!鼻仃P擺手。
一炷香后,三人來到了城東三里巷。
“秦恩公,力前輩,前面左拐就是在下的家了?!?
日思夜念三十年的家人,此刻馬上就要見到了,他心里又忐忑又激動。
當年自已以叛徒的名義加入?yún)枃菚r候他還不到二十歲,三十年過去父母應該七十多變成垂暮的老人了。
想到此,韓岳不禁加快腳步。
拐過巷子,韓岳站在一座廢棄的府邸前,直接愣在那里。
府院門楣上,一塊破舊快要掉落的牌匾上,寫著韓府兩個大字。
“怎么會這樣?”
韓岳急忙跑進府院,枯草沒膝,蛛網(wǎng)垂梁,房屋塔頂,一片破敗。
看到這番場景,秦關與力淵也微微皺眉。
二人的神識掃過府院每個角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氣息,而且從一些建筑上,二人發(fā)現(xiàn)了明顯的打斗痕跡。
韓岳是九境修為,他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是韓岳嗎?”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幾人聽后急忙轉頭。
一名身穿華袍的老者突然從院外走了進來。
在老者身后還跟著兩名氣息不俗的中年男子。
“張閣老,我家人呢?”
看到老者,韓岳箭步上前急忙問道。
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張閣老和他秘密聯(lián)系的,不過二人最后一次聯(lián)系還是在三年前。
而委托力家救韓岳的也正是這張閣老。
之前力淵臨走之前,已經派人告知他,韓岳已經救出的事情。
張閣老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濃濃的愧疚之色,沉聲道:“韓岳,老夫對不起你,沒能護你家人周全!”
聞,韓岳如遭雷劈,聲音有些發(fā)顫:“張閣老,您快說我家人怎么了?”
張閣老深吸一口氣說道:“就在兩年前,老皇帝駕崩,四個皇子爭奪皇位,朝堂動蕩,二皇子最終勝出,將太子和他兩個弟弟全部鏟除。
“這兩年之中,二皇子為了鞏固皇位,他將大部分舊臣陸續(xù)罷免,換上自已的心腹。
“并且為了掩蓋自已弒兄戮弟,奪嫡之惡名,他廣施仁政,減免賦稅,獲得了蒼云國無數(shù)人愛戴。”
說到這,張閣老頓了頓,他看向韓岳愧疚道:“兩年前,二皇子剛一上位一個月,就派人將你的家人殺害了?!?
“為什么,不可能,我可是蒼云國的大功臣,怎么會殺害我的家人!”
韓岳聽后難以置信,他搖頭死死的看向張閣老。
“你的確是我蒼云國的大功臣,可這個秘密沒幾個人知道,而蒼云國無數(shù)百姓都以為你是叛國求榮的賊子,韓家是奸人之家。”
韓岳急忙搖頭:“不不,就算沒幾個人知道,老皇帝,寧老將軍,還有您知道???”
張閣老沉聲道:“不光我們幾個人知道,二皇子也知道你是臥底的身份,但他為了他的皇權犧牲了你,寧老將軍位高權重,已經被他除掉了,而老夫也被他罷免了,老夫對不起你!”
“哈哈!哈哈哈!”
韓岳聽后突然仰頭笑了起來,笑聲癲狂又凄厲,他眼底滿是悲涼的看向破敗的韓府。
他忍辱負重三十載守護蒼云國,到頭來卻沒能護得了家人的周全,反而害了家人。
原本以為自已終于可以沉冤昭雪,加官進爵,獲得無上的榮耀,結果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
心中那曾如鐵鑄般堅不可摧的信念,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噗!”
韓岳突然吐出一道血箭,這樣的結果,他無法接受,心臟如被捏碎般疼痛。
“張閣老,您說我有錯嗎?”
韓岳踉蹌幾步突然看向張閣老喃喃道。
“你沒錯,你沒有錯!”張閣老急忙搖頭。
“那到底誰有錯,我這三十年為了蒼云國忍辱負重,刀口舔血,他們?yōu)楹我@樣待我,我想不通,到底是我錯了,還是蒼云國錯了?”
張閣老又急忙搖頭:“你沒錯,蒼云國也沒錯,錯的是蒼云國的掌權者,是那二皇子!”
“哈哈,二皇子,去踏馬的二皇子!”
韓岳聽后推開張閣老,身體朝后倒去。
“韓岳!”
張閣老急忙上前一把扶住快要倒下去的韓岳。
“你要挺住啊,你老婆孩子還在等你呢!”
聽到張閣老的話,原本絕望的韓岳猛的一怔,他雙手死死的抓著張閣老的肩膀:
“老婆孩子,他們還活著?”
張閣老點頭:“當時,老夫拼盡全力,只救下了他們母子三人?!?
“他們在哪?”韓岳急忙問道。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如今的你很危險,明白嗎?”張閣老看了眼四周神色凝重道。
韓岳立馬明白了過來,二皇子要是知道自已還活著,一定不會放過自已,他肯定不允許自已將自已真實的身份說出去。
一國之君怎么可能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