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仍是穿著那身一絲不茍的鉛灰色正裝,她的面前陳列著仲裁書,身后只有寥寥幾個親信的支持者。
年輕的皇帝陛下高高坐在首位,他望著那位年過半百的鐵娘子,既是政敵,也是恩師。
“從今日起內(nèi)閣將會重組,軍部會固定從艾弗里歐學(xué)院挑選培養(yǎng)前線人才和儲備指揮官,以備與奧林匹斯開戰(zhàn)?!绷謼澚鹤x到此處頓了頓,他看向昆塔:“校方的負(fù)責(zé)人會換成沈卓凡向?qū)?,還望您盡快交接工作。”
昆塔的表情難看,似乎對這樣的安排憤憤不平,他與柏林耳語幾句,后者的目光落在了默舍里的身邊。
碧絲銀色的長發(fā)如月光一般披在肩膀上,她遙遙與柏林對視,眼神波瀾不驚。
林棟梁陳述完了最后的安排,他再次問道:“還有什么疑問嗎?”
這句話基本等同于廢話,國會首次通過民意裁決,皇室的支持率遠(yuǎn)遠(yuǎn)要大于內(nèi)閣,普通民眾的力量自然不容小覷。
柏林站起身,她對默舍里微微頷首:“我只希望陛下今后還能有后悔的余地。”
沈卓凡皺眉,他剛想反駁就聽見皇帝緩緩開口道:“帝國并不會抹殺夫人您曾經(jīng)的功績,奧林匹斯第一次獨(dú)立時,帝國面臨人才流失的巨大危機(jī),而因?yàn)槟呐Γダ餁W學(xué)院的向?qū)Р拍苊庠鈧??!彼D了頓,看向柏林略顯疑惑的表情。
“但您似乎忘了,您是以什么樣的身份做到的這些?!蹦崂镎玖似饋恚麑⒑灹俗值闹俨脮f給柏林,面無表情的低著頭:“就算是個普通人也能身居首相的要職,為帝國做出應(yīng)有的貢獻(xiàn),但最終您為自己套上了枷鎖?!?
默舍里冷淡道:“您所有的一切成就與您的基因并沒有關(guān)系,然而時至今日您卻讓毫無關(guān)系的東西遮蔽了您的雙眼。”
皇帝陛下憐憫的看著鐵娘子蒼老枯朽的面容:“您現(xiàn)在感到后悔了么,夫人?”
因?yàn)樵?jīng)受過恩師的照拂,林棟梁對昆塔仍是很尊重,但老人顯然不這么想。
一朝跌落,昆塔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他不允許任何人觸碰,強(qiáng)硬的挺直了脊背。
“讓一個低級向?qū)ё鐾鹾??”昆塔的表情嘲諷而憤怒:“帝國總有一天會完蛋的!”
林棟梁因?yàn)槟崂锏姆愿溃詮?qiáng)忍著沒有說出實(shí)話,昆塔以為自己戳中了對方的痛處,幾乎是完全不顧及身份的口不擇道:“奧林匹斯的神級向?qū)?,寶莉,哪個不比那個廢物強(qiáng)?默舍里的眼睛是瞎的嗎?他簡直丟光了帝國的臉!”
林棟梁的神色微沉,他正想說什么,就看見秦云從不遠(yuǎn)處走來,對方顯然聽見了昆塔的發(fā)。
“昆塔教授?!鼻卦菩χ蛄苏泻簦骸肮材诵?。”
昆塔冷哼了一聲,他看著秦云的目光不屑如螻蟻,連招呼都懶得回應(yīng)。
倒是林棟梁恭敬的行了禮:“王后殿下?!?
昆塔諷刺的看著兩人:“別做戲了,我不會承認(rèn)你,更不會向一個低級向?qū)卸Y,這簡直是做夢。”
秦云收起了笑意,他本就比昆塔高了不少,此刻面無表情的居高臨下道:“我也不打算接受。”
昆塔皺著眉:“?”
秦云的眼白慢慢染上了金色,強(qiáng)大的精神力鋪天蓋地的奔涌沸騰,他的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匹雪白的獨(dú)角獸,金色的鬃毛幾乎垂到了地上。
伊什塔爾似乎剛剛睡醒,它睜開冰藍(lán)色的雙瞳,高傲的揚(yáng)起修長的頸脖,目光清冷的凝視著昆塔。
“站穩(wěn)了啊,別摔著?!鼻卦坪眯Φ目粗鴮Ψ截E的微微打顫的身軀:“皇室一向講究公平性,您的確不需要向我行禮,祝您退休愉快,教授?!?
昆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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