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崔雨桐跪下,苦苦央求杜氏開恩。

杜氏不耐煩,揉著太陽穴說：

我氣得頭疼,你真有誠意替他贖罪,到外面跪一夜,我就放過他！

天邊殘?jiān)?映照著冷風(fēng)中崔雨桐的單薄身影,寒意透入骨髓,她連打幾個(gè)寒戰(zhàn)。

小姐,你哪里受過這等苦

金盞、銀緞是從小跟在她身邊的丫頭,紅著眼眶,替她披上鶴氅。

無妨。

崔雨桐安慰她們,我跪一夜,就能換來墨軒復(fù)學(xué),也是值得的。

跪了會(huì)兒,崔雨桐膝蓋如針扎般疼痛,身子搖搖欲墜,卻仍咬牙堅(jiān)持。

守夜婆子靠坐在屋檐下打盹兒,偶爾瞥見崔雨桐,眼中閃過憐憫,卻不敢多。

夜風(fēng)刺骨,崔雨桐的衣擺漸漸被露水浸濕,冷意直逼心扉。

金盞銀緞焦急,忍不住跪在杜氏門口,哭求道：

求夫人開恩,寬恕少奶奶,她身體受不住了！奴婢愿替少奶奶罰跪！

不多時(shí),杜氏陪嫁曹嬤嬤跺著腳出來,惡狠狠罵道：

該死的小蹄子,竟敢打擾夫人休息！夫人有令：每人打二十板子！

幾個(gè)粗壯婆子過來,如虎狼般揪住倆丫頭往外拖。

崔雨桐慌忙阻攔,向房內(nèi)求情,又央求曹嬤嬤先記下板子,待日后再打,都是徒然。

遠(yuǎn)處隱約傳來打板子聲,崔雨桐的心似被一刀刀凌遲,疼痛遠(yuǎn)超過膝蓋處的酸疼麻木。

夜,何其長,何其難捱。

晨曦微露時(shí),她張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倒在濕寒的地上,衣衫盡濕,身體幾近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