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墻有兩米多高,上面還有些玻璃渣子。我沒有先上去,而是請出了肥蟲子,讓它先行去偵查?;蛟S是因為開飯的緣故,院子里沒有一個人,全部都集中在了房間里。我心道天助我也,然后摩拳擦掌,準(zhǔn)備找一個好地方攀爬上去。然而我剛剛瞅到一處玻璃渣子比較少的地方之時,突然聽到院子里傳來了一陣猛犬低吟的聲音。
養(yǎng)狗了?我將朵朵也放出來,讓她去幫我把那狗搞定。
我在小的時候被狗咬過,心理總是有一些陰影,而朵朵卻不一樣,她一出馬,再狂躁的狗都要被嚇得尾巴夾到屁股里去。
我讓肥蟲子看了一會兒動靜,感覺院中沒什么危險了,于是將手機調(diào)成震動,氣息沉于胸中,退后幾步,一個助跑就輕松攀上了墻頭,然后小心翻身,悄無聲息地落下了院子里。這是那種普通的小平房,總共有四間房子,窗子上蒙得有白紙,白熾燈照得霧蒙蒙的。院子的另外一端,朵朵正騎著一條伸著舌頭的土狗,朝我張望,然后笑容滿面地朝我舉了一個勝利的“v”字。
我緩緩地來到說話聲音最多的房間窗邊,耳朵貼墻,聽著里面的動靜。
房間里好像有四五個人,說話也雜,口音有些含糊,有點像小美那邊的口音,所幸我能夠聽懂。我聽到有一個粗壯的聲音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哥,咱們干嘛不趕緊回家去啊?你不是說這項鏈老值錢了,把它賣了咱們分了就回家避風(fēng)頭唄?”
“二壯子,你娘的耳朵是當(dāng)擺設(shè)的啊?大哥不是講聯(lián)防隊的老鄉(xiāng)說咱們被上內(nèi)部通緝了么?這個時候回去,你想死啊?再說了,那東西要想賣個好價錢,不需要慢慢找買家啊?你歇停些,反正有鄭梅每天給你送飯,餓不死你。”一個巴掌響起來,顯然是前面說話的那個人被扇了下腦袋。
兩人鬧騰了一會兒,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說道:“你們兩個別鬧了。這次多虧了鄭梅報信,猴三出手,我們才得了這項鏈。要分大頭,猴三第一,鄭梅有份。”幾個人都說是的,是的,三哥跟八手神偷學(xué)了這些年,果真是有本事了。有一人恨恨罵道:“那個小子沒想到也是個厲害角色,偷個東西,都能夠給咱們整成通緝犯,莫不是有背景的人?”
二壯子說早知道,那天跟著下車就直接把那小子給劃拉了,弄死算球,搞得現(xiàn)在見不了光,難受得緊。他說著,嘿嘿地笑,說鄭梅妹子,你要不然介紹幾個姐妹到我們這院子里面來,讓哥幾個開開葷???我保證,小費多多……
我指揮著朵朵過來守門口,讓肥蟲子去后面的窗戶堵著,別讓這些人有機會逃了。接著我聽到一陣罵娘聲,那個二壯子顯然已經(jīng)犯了眾怒,給好幾個人呵斥,說難怪這兩天動靜這么奇怪呢,感情是你這只騷狐貍在叫春。他也不高興了,拿著碗跑到院子里面來吃。
他一走出房門,就看到院子里拴著的那條土狗站在門口。
因為朵朵隱去了身形,肉眼凡胎如他,自然是看不出來的,他疑惑著看著這土狗,伸腳去刨,罵罵咧咧地說:“你他娘的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餓了是吧?老子都沒得吃,還管你他娘的狗?”沒成想那條被朵朵控制住的狗一張口,竟然將他的腳給咬住。二壯子穿的是人字拖,被這么一咬就咬到肉了,“啊”的一聲大叫。
這一聲叫,我立刻就心想壞了,果然,好幾個人都跑到了院子,房間里還聽到后窗打開的聲音。
我暫時跑到墻角根,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我。幾個人來到院子里,看到被咬得哇哇大叫的二壯子,松了一口氣,幸災(zāi)樂禍地紛紛取笑,說他精蟲上了腦,連母狗也欺負(fù),當(dāng)人家不會反抗是怎么的?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那條土狗攆開,那個中年男人突然扭頭看向了我這一邊,說不對,有人。
他拾起一根棍子,緩慢地朝著我藏身的這墻角走來。我站直了身子,準(zhǔn)備跟這個家伙干一架。
隨著腳步聲漸漸地靠近,我的拳頭攥緊,然而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好幾聲大叫:
“天,這是什么東西?”
“黃大仙啊……”
“玉、玉,我們的項鏈……”
我聽到急切的腳步聲跑開,探頭出來一看,只見有一個體型細(xì)長、四肢短、行走像滑行的動物,從院子的那一頭往我這邊墻沖了過來。它的臉?biāo)坪?,有著詭異的笑容,而嘴上面,則叼著我用來裝麒麟胎的絨布袋子。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