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痛苦,無盡的痛苦。
這些鬼臉表現(xiàn)出來的痛苦,好像是菊花里面被塞進了一根紅彤彤的烙鐵棍子。當(dāng)然,就我個人認(rèn)為,即使是那種慘無人道的酷刑,都難以被表達出這般的神情來。
朵朵在黑霧中掙扎著,她并不是沒有還手之力,對付鬼物最好的手段,同樣也是鬼物。她身具鬼妖之體,又有前輩的經(jīng)驗指導(dǎo),雖然笨呼呼,但是雙手印結(jié),居然能夠看看抵擋這黑霧不進入體內(nèi)。我當(dāng)然是心焦氣躁,高舉著震鏡,奮力地催動鏡靈,欲將這許多惡鬼迷霧,全部都吸入到鏡子的世界中。
一把米粒灑過來,每一粒都重若千鈞,擊打在這一團如同實質(zhì)的黑霧上。
是歐陽指間在出手。
我有些疑惑,連身受了傷的歐陽老先生都出手救場,雜毛小道這個吊毛怎么就沒有丟一兩道符過來幫忙呢,這家伙難道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跟那個叫做丹楓的女孩子調(diào)情么?轉(zhuǎn)頭一看,我心中大駭:樓道口那兒除了勉強站立起來的歐陽指間,哪里還有雜毛小道和丹楓的身影?
我焦急地問他,說老蕭怎么不見了?
老先生也驚異,說不就在這里么?扭過頭,沒見著人,探頭望下去,轉(zhuǎn)過頭來的時候,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我焦急地問老蕭到底怎么了?歐陽指間張了張口,卻突然喊出一句話:“小心后面!”我一扭頭,只見一道白色的影子充斥到我的前面,砰——我感覺自己好像被一輛飛速行駛的重型卡車,毫無保留的撞了上去。
我騰空而起,隨后重重地撞在了樓道旁邊的墻上面。
那一刻黑暗幾乎就蔓延到了我的頭頂,意識在往心海里沉淪,沒有金蠶蠱的守護,我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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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我暈了過去,隨即又醒了過來,感覺有人在搖我,接著鼻翼處一陣惡臭。
睜開眼睛,是歐陽指間,他收起手中的瓷瓶,一臉的焦急,說陸左,你還不醒來,我們就都要死了。他指著空中,我一看,只見朵朵已經(jīng)被那個無面女人給一手抓住,肥蟲子正在朵朵的附近,搖頭晃尾,抵御著九名女鬼化身的黑霧侵蝕。而剛才在奮戰(zhàn)的趙中華,已然躺在了我旁邊的四米處,從我這個角度看去,一頭的血,而他手中的那束絲綢,早已經(jīng)形如破布敗絮。
這個無面的女鬼竟然厲害如斯,只一出手,便把我們所有人都給打傷打殘。
看著朵朵痛苦的神情,我心里面就像被點爆的火藥庫,一下子就炸了,連滾帶爬地跑上前去,手中震鏡催動至最大的功效,大喊一聲“無量天尊”,朝那白衣無面女人劈頭蓋臉地兜去。鏡靈勉力將“破地獄咒”凝煉成一道金光,再次發(fā)威。這金光似實質(zhì)又如同虛幻,直接照在了它的身上。
她如舞的身軀一陣抖動,最終又穩(wěn)定下來。
果然只是“震一下”!
它高高舉著朵朵,緩緩地回過頭來,一馬平川的面孔上沒有眼睛,所以看不到它的神情,然而我卻在心底中油然而生起一種恐懼,這恐懼似乎是被這詭異的邪惡所勾起來的,又或者是它對我施加了精神威壓。我的思想在某一刻停頓了一下,剛一回過神來,立刻有大團的黑霧圍繞上了我的身體來。
這黑霧集結(jié)了九鬼之力,凝重處有如實質(zhì),就像潮水,將我緊緊包裹住。
無數(shù)的恐怖鬼臉立刻將我淹沒,我胸口頓時一陣氣悶,感覺空氣越發(fā)地稀薄了……我的天,原來鬼魂強大到一定程度,竟然能夠做到這般的境地,直接物理攻擊于人體,殺人于無形。我孤陋寡聞了……
我渾身一陣陰寒,往后跌倒。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刻,一個久違了的聲音出現(xiàn)了:“我擦嘞……何方鬼物,居然敢欺負(fù)我家童養(yǎng)媳?不把你打得翔都出來,老子以后就天天都吃翔得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