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要溜走。我們還沒有怎么,趙中華兩步踏過去,一把拽著地翻天的衣角,說你不能走。地翻天鐵青著臉,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說你什么個意思?趙中華指著圍欄處,說剛才從上面掉下去的那個人,是不是你指使僵尸給弄死的?
地翻天陰著臉,望向雜毛小道,說小蕭,你朋友是警察?
趙中華也看著雜毛小道,而這家伙則拿著那把新制的符文桃木劍,放在尸火上烘烤,然后斯條慢理地說道:“地翻天,天哥,我們在巴山峽的時候,有過命的交情,按理說怎么都要偏著你的。不過是兄弟,我才勸你一句,古來求長生,無外乎外丹內(nèi)丹之別,而最劍走偏鋒的,就是尸丹。這東西有多么不靠譜,我說再多你也不信,那你就煉罷,但是若還得別人性命,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地翻天捏著手,面目有些猙獰起來,說小蕭,你個雜毛的意思,是想管一管咯?
雜毛小道默默地烤劍,目光深情地看著桃木劍的劍尖,好似看一個豐乳肥臀的失足婦女,然后淡淡地說:“天哥,我在等你解釋。我在等你告訴我,你還是不是那個為了朋友舍命、兩肋插刀的地翻天?”
地翻天點(diǎn)點(diǎn)頭,說小蕭,你說這話,便是不把我當(dāng)朋友了。對于敵人,我向來是不客氣的……他說著話,身上的衣服一陣亂動,像是有鼓風(fēng)機(jī)在下面吹起,而他左手上那一串黃黑色的光潔珠子,也冒起光來,灰蒙蒙的一圈兒亮,呈黃色,里面又似乎有點(diǎn)兒銀絲。雜毛小道一見,大叫老趙你放開,趙中華也瞧出不對,手一甩,像是沾到了熱油,而地翻天哪里管這些,一陣黑氣暴起,魑魅魍魎之物便縈繞在他身上。
地翻天曾按照《鬼道真解》上面的內(nèi)容自行煉制了“五鬼搬運(yùn)術(shù)”中的五行鬼魅,我知曉,但是那法子太惡心了,損陰德,所以即使知道這法子若是強(qiáng)大到極致可以有大法力,但是也沒再繼續(xù)研究了。我是一個養(yǎng)蠱人,天生就是“孤、貧、夭”的結(jié)局,若想跳出之外,唯有積攢人品,做功德,行善于世,看淡風(fēng)云,方能夠避免一切,哪里敢做這事?
然而地翻天偏偏做了,而且做得歹毒、做得厲害,只是一震,趙中華立刻跌開三四米去。
地翻天怨毒地看著雜毛小道一眼,冰冷地說小蕭,老子懶得跟你們玩過家家,這次看在以前的交情上,饒過你。以后再見面,就是仇人了……說完這話,他騰身往后走去,足尖踏地,渾身黑霧繚繞,竟然似乘著風(fēng)一般,有輕功,沒一會兒,便消失在拐角處。
我和雜毛小道也不敢追,面面相覷,這狗日的,怎么可能這么猛了?簡直太不科學(xué)了啊?
看來他似乎在這個地方得到了什么好處,要不然以他現(xiàn)在的水平,在湘西鳳凰那會兒,豈能讓我走掉?
趙中華爬起來,說你們怎么不追?雜毛小道聳聳肩,埋怨說老趙,你這個人看著聰明,怎么這會兒糊涂得要死?把地翻天這家伙誆騙得幫我們找回阿根的命魂了,再提這一茬不行么?懵叉叉地提起,害得他跑了。趙中華盯著雜毛小道,說小蕭,你跟這個玩尸的是怎么認(rèn)識的?
雜毛小道有些不樂意了,眉毛一挑,說真是警察啊?查戶口么?我爺爺跟他爺爺是世交,怎么了?
兩人正說著,我聽到樓下又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念想這歐陽老先生還在下面,而且還有五個倒霉熊孩子也是,便讓兩人先停住,別吵了。我們?nèi)瞬还艿厣弦呀?jīng)焚燒殆盡的黑僵,跑下去,卻見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紅著眼睛,正在和歐陽指間僵持。而在地上,則躺著兩個男人,是光頭阿浩和小東,生死不知。
這個男人伸手緊緊地掐著歐陽指間的脖子處,發(fā)出野獸一般的嘶吼,而老先生則一手護(hù)著脖子,一手快速地在這個男人身上點(diǎn)著,隔衣點(diǎn)穴。
旁邊的三個女孩子,則相互抱著一陣尖叫,也不敢跑,也不敢沖。
我走在最前面,一個箭步便沖到了兩人旁邊,托著這個男人的頭,一轉(zhuǎn)過來。他張著嘴巴,朝我咬,只見他的眼睛里,有著濃濃的怨毒和忿恨,簡單而直接,并不是人類的情感。
趙中華在一旁驚叫道:“這人被鬼上了身,陸左小心……”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