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zhuǎn)過身去,看著那樽石鼎。
剛才在陣中的幻象里,我就是在那里找的朵朵,現(xiàn)實(shí)中,是不是也在呢?
我沒有理會他們,返身走到左邊的角落,沿著這石鼎的腿邊花紋,攀上了石鼎,往里面看去。里面是一個石槽,最下面一層,是油垢和灰塵,除此之外,別無它物。我心中一下子就被失落所擊中了,滑下了石鼎,靠著鼎腳,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悲傷。
雜毛小道緊張地朝我問,是不是朵朵不見了?
我點(diǎn)頭,苦笑,這笑也像哭。
深呼了一口氣,我問三叔他們,這個山洞子里的地下建筑,到底是什么?他們搖頭,說是陵墓的話,卻沒有棺材,看著,好像是一個藏兵地,或者祭壇。當(dāng)然,他們又不是專業(yè)盜墓賊,自然不清楚。我說我要去找朵朵,不找到她,我是不出去的。三叔點(diǎn)頭,說這是自然,你既然是為了我們而來的,朵朵丟失了,自然有我們的一份責(zé)任,我們一起找尋。
多一個人就是多有一份助力,為了朵朵,我也不推辭。把進(jìn)房間來的所有事由首尾,都告訴了他們。
三叔搖頭苦笑,說他做的那記號,是標(biāo)明這個房間大兇,不宜進(jìn)。
他這話氣得我吐血,沒事亂記什么,搞得現(xiàn)在麻煩纏身。我們開始找,看看這房間里有什么東西能夠把朵朵這種鬼妖攝走。我一邊翻著那堆破旗子,一邊用念頭召喚的朵朵。她沒有回聲,那些破旗子,一碰就碎,三叔嘆可惜了,這旗子可是上好的布陣法器,可是過了這么多年,功效不大了,而且本身又材質(zhì)不佳……
找尋一番,都沒有,三叔從背囊中翻出一個紅銅做的羅盤,上面有五十四層同心圓,密密麻麻的繁體字在各空格間點(diǎn)綴。他平托著,放在手上,然后念了幾句開光請神咒。接著,羅盤正中天池的黑色磁針,開始左右搖擺起來,不住地旋動。
他小叔湊過頭來,也看,一起研究。
過了一會兒,三叔停住,說這里確實(shí)有靈體的存在,不過這陣法太強(qiáng),壓制了許多非本屬性的場域,難判定,就目前的線索來說,除朵朵外,還有一個強(qiáng)大的靈體在,而這靈體,則是主持這“八卦鎖魂陣”的關(guān)鍵人物。應(yīng)武,你覺得呢?一臉憔悴的小叔眼睛錚亮,他咬牙切齒地說是。
他這幾天,就是被這鬼東西困住的,不然早脫身了。
我心中一急,問你們的意思,是說這墓中是有靈的,而正是這靈,將小叔你困住,還將朵朵抓走了?
小叔嘆了一口氣,說他這四天里,跟我一樣,都被困在這墓中——就暫且說是墓吧——的另外一個地方,是“四象伏法陣”。陣法便是這樣,變化越多、越復(fù)雜,生路便越多;變化越少,那不是生,便是死。他是學(xué)過一些的,走了幾步,便不敢動彈了,待在原地為自己算了一卦,卦象顯示有紫微星,自北方而來,援手將至,他便節(jié)食等待。這幾天,他也有一羅盤,閑著也不敢動,便依著推斷卜卦。
此地屬離宮,有外剛內(nèi)柔、外熱內(nèi)冷之象,必有陰靈在。
他說得玄乎,但是我大概明白了,這里有鬼,是個不知多少年頭的大鬼,兇險得很。好吧,有就有鬼吧,但是它把朵朵抓走,算個什么意思?是當(dāng)壓寨小夫人,還是……吃掉?
本質(zhì)都屬于能量,鬼與鬼之間,若屬性相同,總是有吞噬的法子的。
我一刻鐘也等待不住了,拉著三叔,說走,帶我去找啊。
三叔眉頭蹙起,沒考慮幾秒鐘,然后便吩咐周林照顧好蕭應(yīng)武,然后端著羅盤走出門來,順著指針的方向,走前面帶路。我心中一陣感激,三叔這人,別的不說,古道熱腸,有領(lǐng)導(dǎo)者的風(fēng)范。我們走,這一路上的甬道曲折,竟然跟我剛才幻境中的一模一樣,這情景讓我又心生懷疑來,難道我還在陣中,沒有解脫回來?
我暗自念著九字真,反復(fù)結(jié)著“內(nèi)縛印”,重點(diǎn)念“心”字。
是真的——空間中的“炁”,傳回來給我最真實(shí)的反饋。
三叔回過頭來看我,善意地笑,說是不是還在懷疑這也是幻境呢?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有點(diǎn)兒迷糊,不確定。小叔用完好的右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心可以,但是不要杯弓蛇影,這樣子,會影響修為的。
我們繼續(xù)走,來到了幻境中的那個轉(zhuǎn)角,過去之后,不是深淵,而是到了一個燈火恍惚的大廳來。空氣里有一種好聞的香油味,淡淡的,很迷人。三叔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瓶子搖了搖,打開瓶蓋看了一下里面液體的顏色,點(diǎn)頭,說沒事。
然后我們打量起這大廳的布置來。
我看到了大廳四周和天花頂上,有花紋,走近前一看,大驚失色。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