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呼吸平緩,入定,將自己的心神放到一個空想假定的區(qū)域。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漸漸的,有物體的輪廓在腦海中浮現(xiàn),像素描、簡筆畫,三三兩兩地勾勒,東一筆、西一筆,越來越生動,越來越明朗,最后,我看見了一個臥室,一張大床,上面有一對男女在****(ps:好吧,介于男主角是我的朋友,在此便馬賽克一下)
這里提一點:“神游物外”這件事,是絕對真實的。高明者甚至可以用念頭去寄托算命、知曉真相,或者比如走陰;連最普通的人都有經(jīng)歷過——你是否會覺得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自己卻曾來過?是否會覺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好像經(jīng)歷過?是否會覺得某個親近的人說的話語,自己其實已然知曉?——這便是,差別只在于有意識、無意識兩種情況而異!
好在肥蟲子對這種事情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它繞了一圈,從廚房的換氣扇中進(jìn)入。
很顯然,它對于我給的命令,一向都看心情。雖然剛才已酒飽飯足,但是在它進(jìn)入雜毛小道身體里的時候,我吼了它,它不爽,便飛啊飛,并不理我,自顧自地在房間里面游竄起來。我與它雖是共享視野,但是角色轉(zhuǎn)變卻極不適應(yīng),感覺一下子掉進(jìn)了巨人國,所有的東西都變大了無數(shù)倍,它飛得也快,我卻是個從來就沒有坐過過山車的人,這一下,頭暈?zāi)X脹,幾乎也想吐了。
我總算是知道以前高考時報考飛行員時各種變態(tài)的檢查,是為什么了。好在這家伙也懶,沒飛多久,就停留在客廳的一個臺子上,趴在一個紅蘋果上,不再動彈。
它待的地方,叫做神龕。而這蘋果,顯然是一個祭品。
我心中的懷疑更重了,神龕這東西,若出現(xiàn)在老家或者此地的一些中老年居民家里,也許正常,但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家里裝修哪里會弄一個神龕?還擺上香爐、供奉香燭、祭品……那可真的是驢唇不對馬嘴了,這種破壞裝修風(fēng)格的事情,倒是真讓人感覺古怪了。臥室內(nèi)依然大戰(zhàn)正酣,我也沒有偷聽別人房事的習(xí)慣,就讓金蠶蠱留在那里待命,自己收回心思來。
雜毛小道吐了回來,意猶未盡地抹著嘴,見我睜開眼睛,問怎么樣?
我說在做少兒不宜的事情呢,他兩只眼睛發(fā)亮,瞬間就從剛才的心理陰影中走了出來,忙問戰(zhàn)況如何?我說滾球吧,這種事情誰喜歡看?雜毛小道一臉羨慕,說我養(yǎng)了一只寶貝蟲子,別的不說,光這一個“偷窺”功能,就足以羨煞旁人,有了它,往后閑著無聊的時候……嘿嘿嘿,其樂無窮!
他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猥瑣笑容,就像剛剛偷到雞的黃鼠狼。
我汗顏,果真是“一樣米養(yǎng)百種人”,也只有蕭克明這猥瑣道士,才能夠挖掘出這種功效來,開著玩笑,又談起剛才金蠶蠱為什么失控鉆入他體內(nèi)。雜毛小道說他被小肥肥鉆了這么一圈,感覺渾身都得勁,舒服極了,好像蒸了桑拿一樣,毛孔舒張,剛才還特別難受,后來吐了一番,神清氣爽,一點兒毒癮發(fā)作的癥狀都沒有了!
我說莫非這金蠶蠱把你老蕭體內(nèi)的毒癮,當(dāng)成了美味,所以才弄的剛才一出?
蕭克明吃驚,說這怎么可能?毒癮毒癮,這可是一種精神式依賴癥狀,又不是解毒解蠱,怎么可以?
他想了一想,又說:“說不定可以哦?金蠶蠱屬于半靈體,能夠迷幻人的心志,作用于精神,說不定也能將這毒癮給戒呢?艸,那個狗曰的巴頌,不但浪費了我唯一的雷符——那可是我?guī)熓骞艚o我的最寶貴的一章??!還給我種下了這毒癮,把他的血衣燒了化灰,和水服下也沒有用。你看我這幾天難受得,有時候直想死去。也好,每天鉆一鉆,生活更健康。只是……嗯,嗯,能跟你家蟲子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走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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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過后,金蠶蠱傳來了消息,有情況,我立即入定,將心神溝通過去。
景物由朦朧變得清晰,只見王珊情穿著藍(lán)色的絲綢睡衣,跪坐在神龕前面,三炷香點燃,青煙裊裊,紅雞蛋、蘋果和黃色的柚子擺整齊,然后她嘴唇在嚅動,似乎在念叨著些什么。她拜,不斷地叩首,樣子像一個虔誠的信徒,而她,則是在朝圣的路上,一路荊棘,風(fēng)雨無阻的前行者。
她這凝重的叩拜有些讓我吃驚,因為她每一次叩首,身上的黑霧便弄上了一分。
神龕上祭拜的是什么?是一尊黑色金邊的小雕像,木質(zhì)的,三頭六臂,三面青黑色,口中吐火,忿怒裸體相,座下有蓮花,觀音大士的那種,但是是黑蓮,共計十二瓣?;ㄩ_,跌坐其間。一面“喜”,一面“怒”,一面“癡”,栩栩如生。見多了神像,都是些菩薩、天尊,如此惡鬼像,倒是也少見,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請的,一看著就有些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