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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還珠格格:第三部之天上人間(中)_CHAPTER 24

就從鴻門宴、六人被關(guān)進密室寫起吧。需要原文來銜接一下。

這是慈寧宮里最隱秘的一個房間。嚴(yán)格說起起來,就是慈寧宮的監(jiān)牢。整個房間都是石壁,只有在高墻的上方,有幾個鳥都飛不進來的小孔,透著一點天光。厚重的鐵門,用重重的門閂和鐵鏈鎖著,在門的上方,有一個可以從外面開啟的小窗,以便監(jiān)視門里的犯人的舉動和送飯菜之用。在宮里,這種密室都是用來禁閉侍衛(wèi),懲罰太監(jiān)用的,幾乎每個宮里都有幾間。因為許多侍衛(wèi),都身懷絕技,這種房間,幾經(jīng)改建,也越建越牢。在慈寧宮,這個密室早已廢棄不用,太后頂多用到偏院的暗室。但是,這次為了小燕子等六個人,這個房間又派上用處了。

房間靜悄悄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六個人,小燕子、紫薇、晴兒躺在一邊。另一邊是爾康、永琪和簫劍,六個人都在沉睡。室內(nèi)有簡單的桌椅,桌上,有盞油燈。兀自冒著火焰。四壁蕭然,房里面充滿了詭異和肅殺的氣氛。

慢慢的,大家逐漸從沉睡中醒來,翻身的翻身,伸手腳的伸手腳。

第一個醒來的是小燕子,她呻呤了一聲,睜開了眼睛。一時之間,不知置身何處,迷糊的問:

“我怎么睡著了?哎,好硬的床……”她一翻身,撞到旁邊的紫薇,一驚,這才驀然醒覺,“這是什么地方?”

她飛快的坐起身子,四面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地上,身邊談著紫薇和晴兒,再過去,爾康、簫劍、永琪都躺在地上。她驚愕而困惑,還沒想起來是怎么回事,趕緊去推晴兒和紫薇,喊著:

“紫薇!晴兒!趕快醒一醒,我們?yōu)槭裁此谶@里?我們不是在和老佛爺在喝酒嗎……”她驀的住口,腦子里,許多畫面浮了起來。喝酒干杯,老佛爺翻臉,簫劍的話,殺父之仇,身世之謎,打架……她想起來了!

這時眾人紛紛醒轉(zhuǎn)。爾康跳起了身子,急喊:

“紫薇!小燕子!晴兒!你們怎么樣了?”

紫薇迷糊的看了爾康一眼,立刻做起來,只覺得頭昏腦漲,思想混沌。

“我們怎么睡了一地?這是……”

爾康扶住紫薇,著急的說:“我們被老佛爺下了……你趕快起來活動一下,看有沒有頭暈眼花什么的?”四面一看,抽了一口冷氣,“這是慈寧宮的密室,我們被囚禁了!”

晴兒坐起身,揉著眼睛說:

“我是醉了吧?全身都沒力氣!”她看著眾人,頓時醒悟抬頭看房間,驚呼著,“密室,我們在密室里!”她急切地喊,“紫薇、爾康、簫劍、小燕子、五阿哥……大家都在嗎?都活著嗎?”

永琪迷迷糊糊的驚跳起身,以為自己還在慈寧宮里打架,嘴里大嚷:“高庸!你敢讓人打還珠格格,我跟你們拼命!”身子一晃,“頭暈!”

爾康跳起來,一把扶住,永琪看也沒看清楚,掄拳就打。爾康毫無防備,被打了個正著,慌忙抓著永琪的雙臂,搖著。

"別打別打!是我呀!清醒一下,睜大眼睛看看!”永琪睜大眼睛,醒了,不敢相信的看著眾人,陷進思索里。

簫劍也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了。

環(huán)視眾人問:“大家都好嗎,有沒有人受傷?”

永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我想起來了,老佛爺要我們來喝酒---難道是老佛爺把我們關(guān)起來了?”

爾康點頭,沉痛的說:“是!老佛爺把我們通通關(guān)起來了。還好,那個酒里,只是迷藥,沒有毒藥。否則,我們這么不小心,這么沒心眼,應(yīng)該全部都沒命了!看樣子,真要我們幾個死,也簡單的很!”

大家面面相覷,不敢相信,卻不能不信,思前想后,各有各的震撼。

紫薇見小燕子直著眼睛,呼吸越來越急促,就急忙拉著她的手說:“我們不要慌,往好處想,老佛爺雖然查明了真相,她還是顧念著我們的,她沒有對我們下毒手!”她沒把握的看眾人,“是不是?"

沒有人敢附和紫薇這句話,大家都沉默著。簫劍已經(jīng)察看了一下環(huán)境,看到四壁厚厚的石墻,看到那厚重的鐵門,知道門外墻外,必然還有重重侍衛(wèi)守著。他明白,這次是插翅難飛了,更加沉默不語。小燕子一直在回想整個經(jīng)過,想著簫劍說的話:“你的皇阿瑪,就是我們的殺父仇人!”她的心,陡然一抽,抽得渾身都痛楚起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發(fā)出一聲撕裂般的痛喊: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怎么會這樣?我不要---”她一面喊著,一面沖向簫劍,撲在他身上,她用拳頭瘋狂得打著他,搖著他,不停的喊,“你為什么要編故事?你為什么要這樣說?我們的爹,到底是誰?是怎么死的?”

簫劍痛楚的看著小燕子,難過極了。“小燕子,事到如今,我不能不說實話了,我們的爹,確實是浙江巡撫方之航!二十四年前的文字獄,他被斬首示眾------?!?

小燕子一聽,就瘋狂的搖頭大喊:

“我一個字也不相信,我不要相信!這全是謊,是天大的謊!皇阿瑪不是我的殺父仇人,他不會殺我爹,他不會砍我爹的腦袋!不會,不會--------我沒有嫁給仇人的兒子,我不要-----不要-----不要---”小燕子邊喊邊打,眼淚滴滴答答向下掉。

簫劍試圖抓住她的手,沉痛的說:“小燕子--------對不起--------對不起---”小燕子繼續(xù)猛烈的揮拳,激動得一塌糊涂,哭著喊:“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恨你,恨你,恨你-------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為什么當(dāng)初不告訴我?為什么在南陽的時候,不把我?guī)ё??為什么不拆散我和永琪?為什么讓我回宮?為什么讓我把仇人當(dāng)成爹---’她越說越明白,真相就是這樣,再也逃不開,賴不掉了,就哭倒在簫劍的肩上。

簫劍一把擁住了她,跟著落淚了?!笆?!我一錯再錯!當(dāng)初,應(yīng)該在會賓樓認出你以后,就死咬住這個秘密,到了南陽,也不該認你,應(yīng)該飄然遠去,更不應(yīng)跟你們回宮。再招惹上晴兒-----我的不忍,我的舍不得,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我害了你們每一個,害了我唯一的親人---我確實該打,該死!

晴兒聽到這兒,早已淚落如雨了,就奔過來,扶著小燕子,也哭著說: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在杭州,假若不是我冒雨追簫劍,他已經(jīng)走了。那么老佛爺也不會調(diào)查這一切,所有的秘密都可以保全了!小燕子,請你原諒我,是我這么殘忍,這么自私,讓你必須面對這份‘真實’!”

小燕子一聽“真實”二字,更是心碎腸斷,痛不欲生了,激烈的喊:“不是'真實’,絕對不是'真實'!皇阿瑪對我那么好,他知道我是冒牌格格,還是留住我,他寵我,照顧我,教育我,不在乎我的出身,不在乎我沒學(xué)問,答應(yīng)永琪娶我-------”想到乾隆的好,她泣不成聲,“他還給我免死金牌,追到南陽接我回家------他是我的皇阿瑪呀-------他比親爹也不差呀------我不要----我不要-------”

小燕子這一番痛斷肝腸的話,讓房里的五個人都濕了眼眶。不止他們五個,在密室門外,那扇小鐵窗虛掩著,太后和知畫二人,正悄悄注視著室內(nèi)的一切。兩個人也跟著室內(nèi)其他的人一樣,深受震撼。太后聽著聽著,聽到小燕子訴說乾隆的好,字字句句,都掏自肺腑,不禁落下淚來。知畫拿著小手絹,為太后拭淚,眼中也是濕濕的。

密室里,人人動容,個個傷心,只有永琪,還陷在巨大的震撼中,半信半疑。

紫薇走上前去,摟住小燕子,含淚說:“小燕子,事實真相已經(jīng)揭穿,再也瞞不住了。你也接受這個事實吧!我和爾康,在南陽就知道了真相,是我們兩個,說服了簫劍,要他忘記仇恨,把真相瞞住,為了成全你和五阿哥的感情”

“就是!”爾康接口,“假若你知道了真相,怎么可能嫁給永琪呢?我們也是一番好意,沒料到還是逃不掉今天這個局面!如果有錯,我和紫薇也是罪魁禍?zhǔn)?。?

小燕子就哭著轉(zhuǎn)向紫薇,投進她的懷里,抽泣著說:

“紫薇!你知道的,那個皇阿瑪----我-----我-----我-----我愛他呀--”

紫薇拼命點頭,跟著落淚:“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我比誰都明白!我也愛他呀,他是我的親爹呀!我也有我的自私,這么久以來,我害怕你知道真相,因為,我不要你恨他,不要你仇視他!他是我和永琪的親爹呀!”

永琪一直在看,一直在聽,越來越心驚膽戰(zhàn)。對于他來說。這個真相的揭穿,他比小燕子還震驚。如果小燕子的親爹是以“謀逆罪”伏法,這意味著,他娶了一個在全國最不該娶的女人!也意味著,為了皇室和乾隆,他必須大義滅親,犧牲小燕子!想到這點,他不但不寒而栗,他的心也粉碎粉碎,他的世界更本天崩地裂了!他搖頭,不行!不能這樣!不行!不可以這樣!他沖上前來,抓住了簫劍喊著:

“簫劍!你憑什麼說皇阿瑪是你們的'殺父仇人’?我覺得太奇怪了!小燕子不要相信,我也不要相信!”他轉(zhuǎn)向小燕子,“小燕子,聽我說,這個‘殺父之仇’的認定標(biāo)準(zhǔn)絕對有問題,你不要傷心,說不定全是誤會!皇阿瑪如果下令斬首,一定是因為案情重大,我們必須把案子調(diào)出來,才知道有沒有隱情,有沒有冤枉----何況你從小流浪,到底是不是簫劍的親妹妹??峙乱灿袉栴}----我早就懷疑他認錯了妹妹---”他一面說,一面去扳她的肩膀

小燕子情緒激動,一唬的甩開永琪,崩潰的大喊:

“你不要碰我!你爹殺了我爹,你還敢碰我?你是我殺父仇人的兒子-----你走開走開,我不要再見到你,你害我沒臉見天上的親爹,你還要讓我不認親哥哥嗎?你太壞了,你敢這樣說,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永琪一退,臉色大變,神情凄慘。他大受打擊,痛楚的說:“小燕子,我們經(jīng)過了多少風(fēng)風(fēng)雨雨才到今天,我對你的心,天知地知!你爹的事,我也被蒙在鼓里,我也沒有選擇的機會!如果我早知道你的身份-------”

小燕子早就神志不清,心碎腸斷,聽到永琪這樣一說,更是句句刺耳,她尖聲喊著打斷

:“你早知道,早就把我甩了,是不是?”

永琪怔了怔,悲哀的看著她,這個他用整個生命來愛著的女人,這個一顰一笑都讓他失魂落魄的女人!他誠實的、惻然的說:

“不是,我早就帶你去大理了!不會讓你面對今天這個局面--------”

小燕子一愣,哇的一聲,放聲痛哭,撲進永琪的懷里,一迭連聲的喊::“永琪永琪,我要怎么辦?我們要怎么辦?我沒有恨你,我------我-----我那么喜歡你,我----我-----我不要你成為我的敵人-----我不要---”

永琪含淚點頭,抱緊她,也一連迭聲的回答:“我知道,你不用說,我都知道!”

門外的知畫,看到這兒,淚珠從眼珠中墜落,太后也是一臉的震撼和不忍。

密室內(nèi),爾康看到大家情緒激動,往前一邁步,大聲說:“大家都冷靜一點,不要哭哭啼啼了!聽我說,關(guān)于小燕子的身世,現(xiàn)在是真相大白,小燕子和五阿哥,你們除了勇敢的接受這個事實,已經(jīng)沒有退路,不過,五阿哥說得對,這個案子,確實有調(diào)查的必要!但是,我們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調(diào)查當(dāng)初的案子,不是再去追究事實,而是目前,我們被老佛爺囚禁在這兒,眼看皇阿瑪也會知道真相!等到皇阿瑪知道了,我們還有生路嗎?我看不管我們有理沒理,這次恐怕十面金牌也救不了我們的命!我們要怎么辦?”他看著大家,在這紛亂的時刻,他那種領(lǐng)袖般的氣質(zhì)就凸顯出來了,他對大家招招手,“來來來!我們大家圍在一起,把眼淚擦干,坐下來好好的討論一下!”

(從這里改寫)

門外的太后,拉了知畫一把。爾康他們要好好討論,太后也需要好好討論。弄成這個局面,下一步,到底該怎么走?、

“現(xiàn)在,我明白了!”太后回到臥室,屏退了閑雜人等,只留下了知畫,說,“簫劍和小燕子,確實是方之航的兒女!”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zhàn),“皇帝把仇家的兒女,養(yǎng)在身邊,太可怕了!但是,小燕子和永琪是真的不知情,爾康和紫薇,是早就知道了!”

“晴格格和簫劍私奔,也是為了這個!”知畫深深看太后,眼里帶著求情的意味,“老佛爺,我想,簫劍并沒有要報仇的意思!”太后傾聽著,知畫再誠摯的、認真的分析:“您聽到紫薇格格的話,他們說服了簫劍,放下了仇恨。我想簫劍肯跟大家回宮,肯讓小燕子嫁進皇室,不是為了報仇,是因為手足之情,戰(zhàn)勝了仇恨之心!”

太后沉思,眼睛深邃濕潤。“你說的有理!我看到小燕子哭得那么傷心,一句句話,都打進我心坎里,我也不能不感動------那孩子,好像對皇帝真有愛心,我是不是做錯了?如果不揭穿他們,或者大家也能糊里糊涂過一輩子吧?”

“老佛爺明察秋毫,已經(jīng)知道的事,怎么能不揭穿呢?簫劍和還珠格格,當(dāng)初逃過一劫,已經(jīng)是奇跡了!逃過一劫又雙雙進宮,就是奇跡中的奇跡,難怪老佛爺要疑慮,任何人都會不安心吧!”

知畫的話,給了太后極大的安慰,激動的說:

“就是這句話!叫我怎么能‘安心’呢?這樣一個有殺父之仇的格格,生活在皇帝身邊,我想起來就發(fā)抖了!還有那個簫劍,身手那么好,武功那么強,他要是有個什么居心,真是防不勝防呀!”

太后在室內(nèi)兜著圈子,煩亂著,思考著,一跺腳下了決心:“不能不忍心,不能婆婆媽媽!這種事,一向都是‘永絕后患’的!我還是告訴皇帝去,把他們通通交給皇帝!讓他去發(fā)落!”

太后說著,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走,知畫一驚,著急的抓住了太后的手說:“不行不行!請老佛爺三思!如果皇上知道了,就算心里有幾千幾萬個舍不得,也要做一個處置,簫劍和還珠格格必死無疑!五阿哥、爾康大概會貶為庶人,晴格格會被逐出宮門-------”她那明亮的雙眸,緊盯著太后,眼里全是懇求,語氣鄭重,"老佛爺,您舍得五阿哥和晴格格嗎?您最介意的,不就是晴格格的婚事嗎?如果能夠打散這場婚事,收回晴格格的心,又示好于爾康和紫薇,您不就達到目的了?為什么一定要鬧到皇上面前去?弄得天崩地裂呢?”

太后被提醒了,舍得永琪嗎?她最舍不得的,就是永琪呀!萬一永琪和小燕子站在一條陣線,怎么辦?她和乾隆。對這個阿哥,都“失去不起”呀!她震動的站住了,凝視知畫,點頭說:“是呀------你說的對呀!”她抬頭看虛空:“不止五阿哥,還有福家,三代忠臣??!紫薇又是皇帝的骨肉,我不能把他們夫妻一直關(guān)著-----”她越想越煩躁,弄成這樣,反而不知道如何善后了,“現(xiàn)在,真相我是明白了,下一步可就難了!”

“或者,您可以和他們談條件,或者-------您可以把他們分開,一個一個談----現(xiàn)在這個局面,他們比您慌!我想,您提出任何條件,他們?yōu)榱嗣摾Ш途热耍紩獾?!”知畫積極的說.

"就算他們同意,我怎么能包庇小燕子和簫劍呢?我怎么能保證皇帝的安全呢?”

太后說著,不禁凝視知畫,見她明眸皓齒,聰慧絕倫,眼神逐漸堅定起來。她伸手握住知畫的手,鄭重的說:

“知畫,你可是我的心腹,不管最后如何,你一定要幫我!”

知畫拼命點頭:“就怕我沒什么力量,幫不上忙!”

“沒關(guān)系,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太后勉強地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在知畫的手上拍了幾下,接著高聲喝道:“高庸!你先去把爾康和紫薇帶過來!”

密室里。

爾康嚴(yán)重的說:“不是我要嚇你們,現(xiàn)在這個局面,真是糟透了!當(dāng)初,方巡撫是‘謀逆罪’服刑的,這個罪名太大,是‘誅九族’的事。為什么要‘誅九族’?并不是‘九族’都有罪,而是不留后患,怕子孫報仇?,F(xiàn)在老佛爺知道真相了,她一定會告訴皇阿瑪,不管皇阿瑪多喜歡小燕子,多喜歡永琪,這個真相太震撼了,他恐怕只有一個選擇,就是‘不留后患’!”

大家聽得毛骨悚然。小燕子依偎在永琪懷里,她還陷在巨大的震撼里,腦筋糊糊涂涂,無法分析任何事情。

永琪卻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已經(jīng)有過種種最壞的想法,爾康的話,和他的想法是同樣的。他心里一慘,長長一嘆說:“照你這么說,我們這次是死定了!”

“除非---”爾康尋思著.

“除非什么?”“除非老佛爺網(wǎng)開一面,守住秘密,不告訴皇阿瑪!除非我們有機會和辦法,說服老佛爺保密”爾康說。

“這有可能么?如果她能放過我們,就不會把我們關(guān)在這兒了!”

“誅九族?”永琪激動的接口,“現(xiàn)在,這九族怎么算?小燕子是我的妻子,我自然在九族之內(nèi),皇阿瑪是我的阿瑪,豈不是也在九族之內(nèi),老佛爺是我的祖母,當(dāng)然在九族之內(nèi),紫薇是我妹妹,爾康是我妹婿,也是九族之內(nèi),宮里的阿哥格格,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個個都在九族之內(nèi)------這樣一個推一個,難道把皇室全部殺光,以絕后患嗎?”

“你不要說氣話,當(dāng)然是可殺的殺,該留的留!”爾康搖頭說。大家都知道爾康的分析有理,全部安靜下來,哀愁沉重的籠罩著室內(nèi)。片刻后,紫薇看看高高的透氣孔,有曙色透了進來。她想著東兒,想著學(xué)士府,悲哀的說:“天亮了!我們一夜沒回家,阿瑪和額娘一定急壞了!”

“他們知道我進宮,一定以為大家喝了酒,舍不得分開,留在景陽宮過夜了!他們不會擔(dān)心,因為,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出事!”爾康安慰著她.?!拔以缫巡辉诤踝约旱纳溃墒?-----”紫薇看了看爾康,“可憐的東兒,他才三歲!”

爾康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簫劍一直沉默著,這時突然抬頭,一本正經(jīng)的說:“小燕子,我想,永琪說得對,你根本不是我妹妹!當(dāng)初,我本想去找靜慧師太,求證一下你的身份,后來,我想‘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認了就認了!現(xiàn)在,越想越不對,你沒有一個地方像我,我一定認錯了!”

爾康眼光一閃,和簫劍交換一個視線。只見簫劍眼神里,透著堅決和祈求的神情。爾康立刻了解了他的意思,只是要證明這個‘認妹妹’是個誤會,就保住了小燕子和永琪!現(xiàn)在這個時刻救一個是一個!他點點頭,立刻心領(lǐng)神會的說:

“對!我也一直懷疑這件事!除非把靜慧師太收容的幾個姑娘,全部找到,再核對一下,才能弄明白!”

小燕子抬頭看著簫劍和爾康,她的腦筋再糊涂,也明白簫劍要救她的心念。她從地上跳起身子,對簫劍漲紅了臉,激動的喊:“好呀!你不想認我了,是不是?你認為我是貪生怕死的小人,是不是?你想一個人背負罪名,送掉腦袋,來保護我,是不是?你敢再說我不是你妹妹,我就和你拼命!”

“如果我認錯了呢?本來就有問題!我一定一定認錯了!”簫劍大聲說。

小燕子撲過去,對簫劍又打又踹?!澳氵@個混帳!你這個偽君子,你這個真小人,你這個臭大俠-------”

永琪跳起來,拉住小燕子:“不要叫!不要這樣!”

他看簫劍,“簫劍,這個主意不好!事實就是事實,我都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也都想起來了!不要狡賴,小燕子早就說過,要頭一顆,要命一條!大家都認了吧!”晴兒悲切的看眾人,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張,說:“大家不要太絕望,老佛爺雖然把我們囚禁在這兒,她沒有捆我們,也沒有把我們分開,我覺得事情可能還有轉(zhuǎn)機!讓我們抱著希望等待吧!”

“晴兒說得是!”紫薇接口,“說不定,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正說著,一聲門響,大家都跳起身子,只見高庸帶著幾個侍衛(wèi)走進門來,高庸甩袖行禮,態(tài)度依然恭謹(jǐn):“額駙大人,紫薇格格,老佛爺有請!”

“只有我們兩個嗎?”紫薇不安的問,晴兒急忙上前,請求的說:“高公公,請您告訴老佛爺一聲,晴兒請求跟老佛爺談?wù)劊 ?

高庸同情的看了晴兒一眼:“喳!奴才知道了!額駙大人,請走吧!”永琪心里一動,急忙對爾康說:“爾康!救一個是一個!好漢不吃眼前虧,出去就別再進來了,知道嗎?別談什么義氣,要為東兒著想呀!”“爾康!跟老佛爺分析清楚,知道嗎?”簫劍話中有話,叮囑著。

爾康和紫薇,就在大家的叮囑聲中,跟著高庸、侍衛(wèi)出門,去了。到了太后房里,兩人抬眼一看,房里只有太后,什么人都沒有。兩人心里有數(shù),太后并沒有立即聲張這件事,顯然還有轉(zhuǎn)機,就雙雙對太后一跪?!白限保瑺柨颠狄娎戏馉?!”“起來說話!”兩人站起身,看著太后。

太后沉聲問:“你們夫婦,這樣包庇小燕子和簫劍,事到如今,還有什么話要說,”

“老佛爺,爾康以自己的生命,家父的生命和我兒子?xùn)|兒的生命起誓,簫劍和小燕子不會害皇阿瑪!我們在南陽知道真相之后,一直化解這份仇恨,簫劍一路跟著我們,早已被皇阿瑪?shù)娜蚀日彼袆?,已?jīng)把仇恨拋在九霄云外了!如果老佛爺不追究真相,這個秘密永遠不會揭穿的”爾康誠懇的說。

“如果他把仇恨拋在九霄云外,為什么不肯做官,要帶著晴兒逃跑?”

“簫劍真要報仇,早就下手了!還需要等到今天嗎?”爾康回答。

“那可說不定,可能以前沒機會------”

“如果以前沒機會,他就該接受皇阿瑪?shù)墓俾?,留在北京等機會!”紫薇再也忍不住,激動而真摯的說:“他就是不想報仇,才要帶著晴兒遠走高飛呀!老佛爺,皇阿瑪是我的親爹,我好不容易,翻山越嶺到北京,經(jīng)過千辛萬苦才認了爹!當(dāng)初,為了擋刺客,我曾經(jīng)挨過一刀!我這么愛我爹,您認為,我會讓我爹生活在危險里面嗎?如果真的有危險,我會拼命阻擋呀!怎么可能視而不見呢?一定是分析過了,有絕對的把握,才敢讓簫劍跟我們在一起!”

太后看著二人,用力的點了點頭?!澳銈兒苡姓f服力!我?guī)缀跻荒銈冋f服了!但是,不管他們有沒有報復(fù)的念頭,現(xiàn)在秘密已經(jīng)揭穿了,我只有告訴皇帝去!簫劍和小燕子,我會請求皇帝,留個全尸---至于永琪和晴兒兩個,你們能保證他們不生二心嗎?”

“不要不要!老佛爺,求求您!求您發(fā)發(fā)慈悲,不要告訴皇阿瑪!你想,皇阿瑪那么喜歡小燕子,那么重視五阿哥!您怎么忍心打破他的幸福,帶走她的快樂呢?何況,為了盈盈姑娘,皇阿瑪已經(jīng)夠傷心了,這個秘密,會把皇阿瑪,整個打倒的!我不能想象,如果小燕子必須處死,皇阿瑪怎么辦?您不看在小燕子的面上,不看在我的面上,不看在五阿哥的面上,也要看在皇阿瑪?shù)拿嫔涎剑 ?

太后一唬的站起身來,甩開紫薇的手。“這么嚴(yán)重的事,我怎么可能隱瞞皇帝!”

爾康一步上前,攔著太后說:“能能能!只要老佛爺不說,知畫姑娘不說,我想,就沒有人會說!老佛爺您不明白,小燕子和五阿哥情深意重,如果失去了小燕子,五阿哥一定會生不如死,那么,您也就同時失去五阿哥了!至于晴兒,大概會跟著簫劍同生共死,您既然處死簫劍,就不必考慮晴兒的'二心’問題,她不會再有‘二心’,她有不起,‘二心’,到時候,她一個心都沒有了!”

太后大震,抬頭怒喊:“你們兩個是在威脅我嗎?”紫薇哀懇的看著她說:“您不要生氣,如果您不顧慮皇阿瑪,我也不信!您確實有許多顧慮,不是嗎?或者,我們可以想一個面面俱到的方法!”

“什么面面俱到?現(xiàn)在這種局面,怎么面面俱到?”

“讓簫劍帶晴兒遠走高飛吧!”爾康試探的提議,“讓他們永遠不許回北京,這樣,等于判了簫劍的流刑!至于小燕子,就留在宮里,我、紫薇和五阿哥,會把她看得緊緊的!不會允許她出問題的!”“就這樣,好不好?”紫薇期盼的說,“老佛爺,您開恩吧!要不然,您和小燕子談一談,您會發(fā)現(xiàn)她真的崇拜皇阿瑪,像個親生女兒一樣愛著皇阿瑪!”

“哪有這么好的事?讓簫劍帶走晴兒?還留下小燕子?不行不行!晴兒不許走,小燕子也不能留!”太后神。情堅決。

爾康一抬頭,有力的說:“小燕子根本不是簫劍的妹妹!”

“什么?”太后驚問.

爾康定定的注視著太后,面不改色的說“當(dāng)初從南陽回到北京,我就去訪問了靜慧師太,師太親口告訴我,這是一個誤會!如果您不相信,盡管找靜慧師太來對質(zhì)!因為小燕子認了這個哥哥,快樂得不得了,我才沒有揭穿,讓他們將錯就錯!”

紫薇驚看爾康,只見他抬頭挺胸,滿臉坦蕩,說得煞有其事。

太后震動的睜大眼睛,心里其實是明白的,爾康在千方百計的救小燕子和永琪!她何嘗不想救永琪呢?她沉思著,忽然又了主張,抬眼看著爾康:

“如果小燕子不是簫劍的妹妹,或者可以救小燕子一命!我放掉你們兩個,你們回家去,在你們父母面前,一個字也不要提!爾康,你趕快去找那個靜慧師太,我要把事情弄明白!”

知畫在屏風(fēng)后暗暗絞緊了手帕,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她心里再清楚不過,老佛爺接自己進宮、以及讓自己幫忙的目的,不僅是因為信賴喜歡自己,更是想讓自己嫁給五阿哥。雖說滿漢不通婚的規(guī)矩還在,但若能嫁給未來皇帝,做皇后也不是沒希望。更何況……她定了定神,本以為這次是個絕好的機會,沒想到竟然還有靜慧師太這種障礙存在。

在無人看得到的地方,她的手指用力地收緊握成拳。

密室里的四個人,形容憔悴的坐在墻角,緊張的等待著。

爾康和紫薇,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永琪看了看門口,滿懷希望的說:“他們已經(jīng)去了兩個時辰了,我想,這是一個好兆頭,他們離開得越久,表示他們越安全。老佛爺總要顧慮福家的關(guān)系吧!”

簫劍不語,神色凝重,晴兒癡癡的看著他,心神恍惚,小燕子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坐在那兒,思前想后,淚眼汪汪的看著簫劍,忽然說:“哥!告訴我爹和娘的事!爹到底為什么會被處死?他犯了什么錯?”

簫劍看了小燕子一眼,不說話。

“你還不說嗎?眼看我們的死期也快要到了,你預(yù)備讓我死都糊里糊涂嗎?”

簫劍神情一痛,晴兒嘆了口氣說:“簫劍,我也很想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保密的必要了!”

“是的,沒有保密的必要了!”

簫劍抬眼看著小燕子,說不定,大家都死到臨頭,再不說,以后就沒有機會說了,他說“其實,我斷斷續(xù)續(xù),差不多把爹娘的事,都告訴你了。上次我們?nèi)サ挠^音廟,就是當(dāng)初的方家。當(dāng)時,爹在做官,常常和二三好友,聚在一起吟詩作對,爹被捕,就是為了一首打油詩,詩的內(nèi)容是‘聞道頭需剃,人皆剃其頭,有頭終須剃,不剃不成頭。剃自由他剃,頭還是我頭,請看剃頭者,人亦剃其頭!”

當(dāng)時,滿人剃頭,漢人不剃頭的風(fēng)波早就過去了,居然還有人告訴皇上,說:“剃自由他剃,頭還是我頭,請看剃頭者,人亦剃其頭!’幾句話,有反抗意識,是叛國,是謀逆!”

永琪不禁脫口驚呼:“這首‘剃頭詩’在民間傳播得非常廣,人人都會背,原來是你爹作的!”

“就是!我想,爹當(dāng)初也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想置他于死地。爹被捕下獄,我們的娘,開始到處奔走,花了無數(shù)的銀子,希望能夠營救。娘做錯了,那些貪官,收了娘的銀子,還告娘一狀,說她到處賄賂,家財萬貫,養(yǎng)了整個叛黨!官司越演越烈,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后,消息傳來,爹被判斬首,抄家,還連累了幫過忙的親朋好友,都紛紛下獄----”

小燕子癡癡的仰頭看著簫劍,聽得入神。

簫劍繼續(xù)說:“我娘得到消息,立刻把我們兩個,分頭送走-------據(jù)說,直到行刑那天,娘還希望有皇上的特赦令,最后,特赦令沒到,在官兵的‘殺無赦’聲中,娘親眼看著爹的人頭落地!她給爹收尸之后,就放了一把火,把我們方家的房子,燒成平地-------據(jù)說,她穿著一身縞素的衣裳,站在烈火之中,喊著爹的名字,用方家祖?zhèn)鞯膭?,自刎而死。?jù)說,那晚,方家的大火,燒得整個天空,都像血一般的紅!”

簫劍一口氣說完了,眼神深邃悲哀。小燕子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聽得癡了。永琪、晴兒都聽得驚心動魄。

簫劍沉默片刻,看向小燕子:“后來,有一個家人,把娘自刎的劍,送到大理來,交給了我的義父。多年以后,我的義父再把它交給了我!”

小燕子震動已極,驚呼:“原來,你平時隨身帶著的那把劍,就是我娘自刎的劍!劍呢?劍呢?”

“那把劍不能帶進宮,現(xiàn)在留在爾康家。小燕子,如果你順利出去了,記得收好那把劍,上面,沾著娘的血!”

小燕子驚怔的看著簫劍,眼神里,是無比的痛楚和震動。

“我好像看到那些畫面,我娘,站在斷頭臺前,等著最后的特赦令,特赦令沒有等到,是行刑官傳來的‘殺無赦’!就像我們要被砍頭時一樣!然后,是-----是------我爹的人頭落了地-----”

她用手蒙住臉,渾身發(fā)抖。永琪痛楚的抬頭,責(zé)備的說:“簫劍!你一定要說得這么詳細嗎?你不能少說幾句嗎?那些事情,你也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道聽途說,怎么能夠當(dāng)真?”

簫劍一嘆,起身走開:“是!不能當(dāng)真!我也不該說--------我只怕不說,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簫劍說完,就站在桌前,從懷中,掏出那把簫,開始吹著,簫聲綿綿裊裊的響起,居然是那首紫薇作曲作詞的《你是風(fēng)兒我是沙》。簫聲在空洞的石室里回響,有種濃濃的,化不開的哀愁。

永琪聽到這樣的故事,看到小燕子悲極的臉孔,再聽到這樣的簫聲,想著那歌詞:“你是風(fēng)兒我是沙,纏纏綿綿繞天涯-----”他心里一陣激動,就一把抓住小燕子的胳膊,把她的身子撐了起來,痛楚而狂熱的說:

“小燕子!我要告訴你幾句話,自從昨晚到現(xiàn)在,我好像從高山上,一下子掉進懸崖下,說不出我心里的感覺!聽了簫劍的故事,我覺得驚心動魄,匪夷所思------我知道,是我爹的命令,奪走了你爹的生命,我很抱歉很遺憾,我不懂為什么會發(fā)生這些?但是,我必須告訴你,那些事情,都是我們無法控制的事,也無法改變的事!請你,也不要因為這個,改變了你自己!我要那個快樂的,無憂無慮的小燕子!”

小燕子怔怔的看著永琪,哽咽著說了一句:“那個快樂的小燕子,已經(jīng)死掉了!”

“不可以!不要死掉,不許死掉!我們要用生命來記錄新的故事,這些故事里,再也沒有仇恨,我們的故事里,不能再有仇恨------”

小燕子不不語,眼神悲不可抑,永琪就緊緊的抱著她。晴兒眼里濕漉漉。這時一聲門響,高庸帶著侍衛(wèi)進門來。

“晴格格!話幫你帶到了,老佛爺要你馬上過去!”晴兒眼睛一亮,跳起身子,就撲到簫劍面前,急促的說:“簫劍!我去和老佛爺談,我相信蒼天有眼,人間有情!我相信真理,我相信正義,相信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簫劍請你也同樣相信!我先去了!”

晴兒說完,跟著高庸離去。簫劍一直在吹著簫,這時,驀然停止,抬頭大喊:“晴兒!”晴兒已經(jīng)走到門口。一震回頭?!皶r間上最美好的東西,就是我們這一段!我永不后悔!"簫劍微笑的說。

晴兒含淚一笑,跟著高庸出門去。晴兒隨著高庸來到了太后的房里,太后正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晴格格到!”太后一轉(zhuǎn)身。高庸甩袖行禮,退出房間。

晴兒哀傷地注視著太后,不等她開口,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佛爺!對不起!請您放過小燕子和蕭劍吧!以前是我錯了,我向您發(fā)誓,只要您放過他們,我就和他斷得干干凈凈的!我回到以前的日子,侍候您,陪著您,再也不讓您傷心,不讓您失望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太后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中滿是又恨又憐愛的神色,“我要怎么相信你呢?搞不好我剛把蕭劍放了,下一秒你就跟著他跑了!還想再來一次情奔?”

“那您怎么才肯相信我?只要您放過蕭劍和小燕子,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晴兒攀著太后的手臂,抬頭哀求的看她,“五阿哥回宮之后,天天都上朝,今天沒去,皇上一定會著急的,如果皇上追究起來怎么辦?老佛爺!這事如果讓皇上知道,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整個宮廷,會被這件事弄得灰頭土臉!一趟南巡,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少的事,皇上斷情、皇后削發(fā)、額駙被囚-----大臣和老百姓都在議論紛紛-----老佛爺,宮里,還禁得起更大的丑聞嗎?皇上還禁得起更大的風(fēng)浪嗎?”

太后悚然而驚,晴兒還是晴兒,冰雪聰明,說的字字是真,太后冷汗涔涔了。“你說,從今以后,你什么話都聽我?你肯發(fā)毒誓嗎?”

晴兒一咬牙,發(fā)下這一生最毒最毒的誓,“我用簫劍的生命起誓,如果我不聽您的,簫劍會被五馬分尸!”太后一震,這么“毒”的誓,她都發(fā)了,讓人不能不信,“我信你了!”她一拍手,對外喊:“高庸!去把五阿哥和還珠格格帶來!”

高庸立刻到了密室,要帶走小燕子和永琪。

“小燕子,你要是能出去了,記得要和永琪好好過日子,別再鬧別扭,脾氣收斂著點,今天這里發(fā)生的事全忘掉。”蕭劍拍拍小燕子的肩膀,笑著囑咐道。

“你在說什么啊!要出去一起出去,我怎么可能丟下你,自己去逃命?那我還過什么好日子,絕對不行,要死也一起死!”小燕子緊緊箍住蕭劍的胳膊,拼命搖頭。永琪一把抓住她,著急的說:“你不要傻了,你留下,也救不了簫劍!出去或者還有辦法!”

蕭劍對她笑笑,安慰地說:“你先出去了再說。放心,我命大得很,要死也沒那么容易。去吧,去吧!”

小燕子還想說些什么,高庸催促道:“格格,老佛爺還等著呢。咱們趕緊過去吧?!?

小燕子猶豫了一下,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蕭劍,:“哥,我去和老佛爺談,只要我能活著,就絕對不會讓你死!“

蕭劍笑了,轉(zhuǎn)頭深深地看了永琪一眼。眼里是托付,是請求?!坝犁?保護好她!”

永琪也投去深深的一瞥,眼里,是保證,是承諾,是對小燕子無盡的愛?!拔抑?!”

永琪和小燕子就跟著高庸到了太后面前。太后眼神銳利的淩巡著二人。晴兒站在太后身后,拼命使眼色,要二人順從太后。

“你們大家說服了我,我也詳細地考慮過了,這事兒確實不能讓皇帝知道。我已經(jīng)把紫薇和爾康,放回學(xué)士府去了!晴兒我也就不追究了!至于你們兩個,只要好好配合我,一切都好辦!”

永琪和小燕子大為意外,沒有料到還有生路,兩人都驚喜莫名。永琪急忙答應(yīng):“老佛爺肯把這件事壓下來,就是對我們幾個最大的包容和恩惠。如果您不驚動皇阿瑪,我太感動了,我一定您合作!”

“好!永琪,”太后點頭,“我就相信了你,君子一諾千金,你要記住今天的承諾!現(xiàn)在,我也折騰累了,不想再談了!你們回到景陽宮去吧,在皇帝面前,什么都別說,我想,你們比我更知道這厲害關(guān)系。你們等我的消息,去吧!”

永琪沒料到這么容易就沒事了,驚愕的看著太后,還不敢走。小燕子卻急促的往前一邁,緊張的問:“那么,我哥哥呢?”太后皺皺眉頭,轉(zhuǎn)頭看窗外:“什么哥哥?”

“我哥哥,蕭劍呀!他還關(guān)在密室里呢!你要對他做什么?”

“什么哥哥!你沒有哥哥,我已經(jīng)弄清楚了,蕭劍這個人,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他不是你哥哥!好了,你趕緊去吧,管自己都來不及,還管別人?”

“別人?他哪里是別人!他是我哥哥呀!你到底要把他怎么樣?”小燕子急得直跳腳,幾乎要撲上去了,永琪急忙拉住他,“如果蕭劍死了,我也不要活!”

晴兒急得不得了,直對永琪打手勢,永琪會意,安撫小燕子道:“你先別急,老佛爺自有安排,現(xiàn)在我們先走吧?!?

“走什么走啊!我們回宮去,哥哥一個人,還在密室關(guān)著,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如果老佛爺要他死,他還有活路嗎?老佛爺,你會要他的命嗎?你會嗎?”

太后一抬頭,眼神凌厲的盯著小燕子,斬釘截鐵的說:“你們想,這個簫劍,是漏網(wǎng)的欽犯,我怎么會讓他活著?你們一個個留下小命,就不錯了!還敢為簫劍求情!”

“小燕子,你先回去吧,我和老佛爺說……等有了結(jié)果我就告訴你!”晴兒勸道。

永琪拉著小燕子就走,小燕子一步一回頭,不放心的叮嚀:

“晴兒!你要保護我哥?。∫忘c東西去給他吃啊……”

晴兒的眼淚幾乎要沖出眼眶,卻對上太后的目光,又止住了。

現(xiàn)在密室里只剩下蕭劍一個人。他盤腿而坐,神色疲憊,垂首吹簫,簫聲在空洞的室內(nèi)回蕩。

他深知這次自己兇多吉少,還把小燕子他們也扯了進來。不過還好,他們都陸續(xù)被放出去了,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只是,大家憧憬的那種生活是過不上了。他知道已經(jīng)沒法留在小燕子的身邊,更沒辦法娶晴兒。本來小燕子可以就這么不知情地過一輩子,對著那個皇帝叫皇阿瑪,和他的兒子白頭到老,怎料會發(fā)生這樣的事,真相都被抖了出來。

至于晴兒,本以為是苦盡甘來,有情人終成眷屬,卻是命運又一次的捉弄。說不定再見她一面都已成奢望了吧。

蕭劍閉目,孤獨的簫聲飄出鐵窗。

慈寧宮內(nèi),晴兒倚著窗,聽著那簫聲,心一陣陣刺痛。終究等來了這樣的結(jié)果,這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嗎?懲罰自己背叛了疼愛自己的老佛爺?

看著晴兒的身影,太后不禁深深嘆了一聲,讓知畫攙扶著,進了里屋。知畫貼心地倒茶給太后,太后贊許地向她笑了笑,將她拉到身邊。

“知畫,你說過你會幫我?”

“是?!敝嬋崧晳?yīng)道。

“那么,明天,你搬到景陽宮去住?!?

知畫詫異地看向太后,太后握住她的手,“知畫,想必我的心意你已經(jīng)了解了。只是永琪對那個小燕子感情很深,恐怕勉強不來。我要你住進景陽宮,和永琪培養(yǎng)感情?!?

“可是,”知畫羞澀地低下頭,“還沒成親呢,怎么能直接住進去呢?!?

“那沒關(guān)系。只要我和皇帝說一聲,別人能說什么?;蛘咧苯映捎H,就是怕他把你晾著?!?

“知畫全聽老佛爺?shù)模戏馉斣趺凑f知畫就怎么做?!敝嫓仨樀氐拖骂^,嘴角綻開一絲微笑。

第二天,知畫便在桂嬤嬤、珍兒、翠兒等宮女丫鬟的陪同下來到了景陽宮。永琪和小燕子大吃了一驚。尤其是小燕子,表情明顯不快。

“你來這里做什么?”永琪急忙拉住語氣不善的小燕子。

“格格可能還不曉得,從今天起,老佛爺要我住進景陽宮?!?

“什么?景陽宮是我和永琪的家,為什么你要住進來?”小燕子瞪著知畫那張美麗的臉龐,醋意和怒氣直沖腦門,眼前一陣發(fā)黑。

知畫恬淡地一笑,退下了宮女們,看到房里只剩下他們?nèi)?,才緩緩開口:“關(guān)于在慈寧宮里發(fā)生的事情,五阿哥和格格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快忘記了吧。”

永琪和小燕子詫異地面面相覷。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她怎么也知道?

“你怎么會知道!”

“格格放心,知畫知道得不多,只是按老佛爺?shù)闹甘咀∵M來罷了。如果格格有疑問,可以向老佛爺請教?!闭f著,知畫淺淺地行了個禮,走出了房間。

“怎么回事?永琪,你聽到?jīng)]有,她竟然說要住進景陽宮!”小燕子心里鈍痛,“要住進景陽宮,也只是通知我一聲她要住進來了……”

“哎,你別急,我去向老佛爺問清楚?!?

“我也去!”

“你不要去了,自從知道那件事后,老佛爺一定心存芥蒂了,你還是不要出現(xiàn)在她眼前?!闭f罷,永琪出去了。

慈寧宮。

晴兒站在太后身后,向永琪遞了一個不安的眼神。

“是我讓知畫住進景陽宮的。”太后從容地說。

“老佛爺,您不覺得不妥嗎?景陽宮是我和小燕子的住處,知畫住進來算什么?”

“算什么?你說她算什么?我把她送到你那里,就是要你和她朝夕相處,娶她當(dāng)福晉!”聽到這話,不僅永琪,連晴兒都大驚失色。

“我已經(jīng)有了福晉!”

“小燕子?那個亂黨之女?”太后皺緊眉頭,厲聲說:“永琪,你可是皇帝的兒子!況且,你忘了那天你對我說過什么嗎?”

永琪神色一凜。

“你可是說過,只要我把這件事壓下來,放過小燕子,你就會配合我的!”

“可……可是……”

“這就是我要你配合的事情。你可以暫時不娶知畫,我不逼你,但是以后,是一定要的!就算沒有知畫,還會有知梅知菊知蘭什么的,你可是未來皇帝的不二人選呀,總要三宮六院的!”

“老佛爺您不是很疼知畫的嗎,她一個姑娘家,住進我景陽宮,別人會怎么說?您也不在乎她的名節(jié)嗎?”

“她是我的親信,別人不敢說什么吧?”太后的口氣不容拒絕,“總之,這就是我給你的機會,也是給小燕子的機會,你要不要把握?”

永琪沉痛地望著太后,良久后,啞聲說:“……要。”

太后滿意地揮揮手,“好了,你退下吧,回去帶知畫熟悉下環(huán)境?!?

晴兒望著永琪略微踉蹌的背影,心里風(fēng)起云涌,無數(shù)哀愁沖上心頭。太后見她這副模樣,“晴兒,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

晴兒回過神來,急忙說道:“晴兒不敢忘?!?

太后哼了一聲,“量你也不敢,要知道你可是發(fā)過毒誓的。”

想起那個“毒”得讓她不寒而栗的誓,晴兒不由得感到一陣陣心痛,“是,晴兒明白?!?

“唉,”太后深深嘆道,“那個蕭劍憑什么把你弄得這么神魂顛倒的?他到底有什么好,讓你成了這樣……罷了罷了,我是理解不了?!?

晴兒默然不語。

“晴兒,那天你說只要我放過蕭劍和小燕子,你愿意做任何事。此話可當(dāng)真?”

晴兒聽到這話,覺得看到一絲光亮,充滿期望地抬起頭,“是,此話當(dāng)真?!?

“現(xiàn)在永琪已經(jīng)要履行他的承諾了,我看他的表現(xiàn),小燕子的事我就暫時不追究了。至于蕭劍,就要看你了?!碧罂粗鐑旱难劬?,一字一句地說。

晴兒一怔。

永琪回到景陽宮,小燕子立刻沖上前去:“怎么樣怎么樣?老佛爺怎么說?”

永琪看著小燕子憔悴的臉,心疼萬分:“老佛爺說……這是給你,也是給我的一個機會?!?

“機會?”小燕子瞪大雙眼,水波流動:“讓我和知畫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讓我每天對著她,看她對你說笑,如果這就是機會,我寧肯不要,不如死了算了!”

“小燕子,你冷靜一點,”永琪扶住小燕子的肩,注視著她:“就算不為了你自己,那蕭劍呢?還有紫薇、爾康、晴兒……”

“說了這么半天,你就是巴不得和知畫住在一起,是不是?”小燕子抬起淚眼,問道。

永琪愣住了,“這話從何說起?”

“就從你們的鴛鴦從你們的比目魚說起!你都和她眉來眼去了還問我從何說起?在海寧的時候你就恨不得渾身粘滿鳳凰毛麒麟角了是不是?你的皇阿瑪殺了我爹娘,讓我哥和晴兒不能在一起,你又要讓知畫凌駕在我頭上!你們愛新覺羅家沒一個好東西!”

正巧這時候,乾隆來到了景陽宮。早上,永琪沒有上朝,爾康也沒來值班,乾隆心里充滿了疑惑,下了朝,就直接來景陽宮。豈料,才走到院子里,就聽到了小燕子的大呼小叫,尤其是那一句“你們愛新覺羅家,沒有一個好東西!”刺耳的傳來,把乾隆氣得差點昏厥過去。

太監(jiān)立即通報:““皇上駕到!”

小燕子正又氣又急,耳朵里根本聽不進這個,劈手拿下墻上的鞭子,對著永琪甩了過來:“我要殺人!你這樣害我,害蕭劍,我打死你!”

永琪嚇得魂飛魄散,想要去捂住她的嘴,不料讓鞭子抽在了身上,小燕子下手很重,他痛得一皺眉。

“小燕子!你在發(fā)什么瘋?居然用鞭子打永琪?你……你……”他定睛一看,才看到滿地哼哼著的宮女太監(jiān),更是氣上加氣,“你簡直是個潑婦!怪不得老佛爺不喜歡你!你看你什么樣子?朕在院子里就聽到你的大呼小叫!你嘴里說的是什么話?什么叫做‘你們愛新覺羅家,沒有一個好東西’?這話,是你能說的嗎?說這種話,你想砍頭嗎?”乾隆走進屋里,滿臉怒氣。

“砍頭?”想到父母慘死的情景,小燕子只覺得怒火攻心,兇神惡煞地喊道:“你除了砍頭還會什么?我,這么多年把你當(dāng)成親爹,喊你皇阿瑪……”說著,她撲向乾隆,手里的鞭子噼里啪啦地揮舞了過去。

“小燕子!”永琪一驚,情急之下,操起身邊的花瓶,向小燕子敲了過去。咣當(dāng)一聲,花瓶碎了,小燕子的身體一晃,倒了過去。永琪嚇壞了,急忙接住她,用手托住她的頭。他覺得手上濕濕的,抬起來一看,只見滿手是血。

乾隆被眼前的一幕震得說不出話來。

就這樣,小燕子失去了她的第二個孩子。

接著,景陽宮里一陣忙亂,幾個太醫(yī),穿出穿進的忙了半天,無數(shù)宮女,緊急的熬湯熬藥,小鄧子、小桌子和太監(jiān)、嬤嬤,忙著燒熱水,提熱水進房。忙到晚上,在診治和搶救的過程中,小燕子始終昏昏沉沉,沒有蘇醒?;蛘?,這也是上蒼給她的一種保護,讓她不至于在清醒的狀況下失去孩子,眼看她昏迷不醒……他的心,整個都痙攣成一團,什么叫“心痛如絞”,這才深深體會了??粗窍癯了愕哪樋祝琅f帶著積分她獨特的稚氣,他更加自責(zé),后悔得快要瘋掉!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花瓶打她!

夜,悄悄的來了。室內(nèi)燃起了燈火,明月、彩霞帶著宮女,不住幫小燕子擦汗,搓著手腳。永琪站在床前,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

小燕子終于呻吟一聲,睫毛顫動著。明月驚喊:

”醒了醒了,格格醒了!”

“痛……痛……”

永琪一下子就撲了過來,推開明月、彩霞,坐在床沿,俯頭熱切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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