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炙熱的火焰燃起，黎明扛起桶裝礦泉水倒入爐子里。爐子體積并不算大，兩桶礦泉水下去就裝得差不多了。

龍喜等在一邊。其他人也過來瞧熱鬧，好奇問黎明燒水做什么。

黎明也沒瞞他們，說了燒水洗澡的事情。眾人瞬間都高興起來。

黎明：“一個一個來，不許爭吵搶奪，誰要是鬧事誰就臭著吧?！?

眾人都笑起來，紛紛說不鬧事。

庇護所里算是發(fā)福利，孔老先生笑著和他們領了熱水，沒人鬧事，都很開心，也很和睦。

第二天一早，老先生趁吃早飯的時候拉著黎明進了房間。

他示意黎明關起門來，他有事要和黎明說。

黎明不明所以，但房間里連陸偉國都不在，她也不怕老先生鬧什么事情來。

孔令行杵著拐杖坐在床沿邊，沉吟片刻后語重心長地說起來：“這么下去不是個事兒啊?！?

黎明耐心聽他后續(xù)。

“我這么看了幾天，反正老頭子也是要死的人了，也不和你見外，說句心里話?！?

“你總是說什么‘不會一直養(yǎng)著你們’的話，可你現(xiàn)在做的事情就是在一直養(yǎng)著他們。吃的是你拿回來的，用的是你拿回來的，就連洗澡的水都要你來籌辦?！?

“事實上，你一直都在養(yǎng)著他們?！?

黎明臉色一沉，心里也凝重起來。

“我知道?！崩杳髡f道，“現(xiàn)在不是沒辦法嘛。人類死得都快絕種了，天知道龍江市活下來的有沒有一百個人。離開庇護所，他們根本沒有活下去的能力?！?

孔令行沒想到能從黎明嘴里聽到這話，但他今日就來勸說黎明的拿出個主意來的。

“那也不能這么養(yǎng)著他們。打牌嬉鬧，整天無所事事。你讓他們拿喪尸練練手，除了房循、鄧峰、童曉、安綠四個人之外，誰有真的當回事？不過是能糊弄就糊弄，跟做游戲一樣?！?

“他們吃準了你不可能餓死他們?！?

黎明聽到這話心里一緊。除了第一天黎明守著他們動手，之后都是由王佳佳發(fā)放弓箭，記錄積分。黎明再沒有過問過。

正如孔老先生說的，黎明確實不會讓他們餓死。就連向慧君三個被關起來的人黎明也會準時送口飯吃。

孔令行繼續(xù)說著。

“還有你弄的那什么積分，王佳佳記錄是在記錄，我問過柏于飛了，各個都倒欠你兩位數(shù)，誰也沒當回事。誰都會想，‘怕什么？有黎明在呢。’”

黎明已經面上一片嚴肅。

她本心里是不愿意人類社會滅亡的，特別是在搜索了龍江市西城市區(qū)與北城區(qū)見識到了人類的慘烈狀況之后，對于這些僅僅生下來的同類，黎明確實因物傷其類的心態(tài)對大家多有包容。

她曾經指責廖云軒是個“濫好人”，沒想到現(xiàn)在自己也成為了個事實上的的濫好人。

這樣不好。

對她不好，對庇護所不好，對所有人都不好。

她有意識在控制大家對她的依賴心態(tài)，但還是因為那點物傷其類的心里，總是不免多容忍幾分。

一口吃食，幾瓶水，都算不得貴重，給就給了吧。

可惜事實好像在往她所不愿意地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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