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nèi),兩名羽林衛(wèi)押著王允。朱儁還有皇甫嵩都已經(jīng)站起身來。小黃門左豐看著急匆匆而來被攔在門口的士兵。潁陰被攻破。整個屋內(nèi),除了段羽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波才已經(jīng)死了。潁川的黃巾賊兵都已經(jīng)潰逃了,怎么潁陰忽然就被攻破了呢?“糟了!”左豐忽然一聲尖銳的呼喊道:“前將軍,張常侍的老家就在潁陰啊!”左豐一臉震驚的看向段羽。張常侍。張讓。段羽故作驚訝的看向左豐。一時之間朱儁還有皇甫嵩也瞪大了雙眼。沒錯,張讓的老家就在潁陰。不光是張讓,還有潁川荀氏也都在潁陰。意識到了問題嚴(yán)重性的左豐立馬伸手指著朱儁還有皇甫嵩兩人道:“你你們就是這般剿賊的?”“好好好,這下可不管咱家的事情了?!薄澳銈儼言捔糁o張常侍解釋去吧?!闭f完之后,左豐便將目光看向了段羽:“前將軍,張常侍的家中在潁陰您得趕快出兵啊。”段羽知道左豐說的是什么意思。那張讓這些年收的賄賂,積累的家財絕大部分都藏在潁陰老家呢?!白蠊判?,本將明日一早就發(fā)兵潁陰?!倍斡瘘c頭答應(yīng)?!昂煤煤谩!弊筘S連連點頭然后扭頭看向了王允道:“把他押下去,囚車入洛,送往洛陽候?qū)??!薄氨菹沦n他高官厚祿,他竟然暗通賊兵,保不齊這潁陰被破,也有這個賊人的關(guān)系?!倍斡鹇牭竭@話一愣。左豐倒是會想,直接把潁陰被破的罪名給安在了王允的頭上。這一下王允想不死都難了??上攵?,張讓得知自己的老家被黃巾軍給攻破之后,會是一副怎樣暴跳如雷的樣子。至于朱儁還有皇甫嵩肯定也要都跟著倒霉?!岸斡稹北粌擅鹆周娧褐耐踉试诮?jīng)過段羽身邊的時候,眼神陰霾,緊咬著牙?!澳阈菹朐┩魑?,將這罪名扣在我身上?!薄皾M堂公卿會為我說話的,袁公不會讓你如意的?!薄斑@個仇,我早晚要報!”眼底通紅的王允此時也不加掩飾了。新仇舊恨一起算在了段羽的身上?!拔醿旱乃溃阋苍缤硪獌斆?,我在洛陽等著你!”段羽冷笑了一聲。如果真的讓王允活著回到洛陽,還真的不好說。劉宏為了平亂,現(xiàn)在什么都肯妥協(xié)。黨錮開了,西園的錢糧馬匹都散了,黨人重新進(jìn)入朝堂,占據(jù)了絕大多數(shù)的官位。而且如今天下大亂還只不過就平息了一個潁川而已。冀州,幽州,揚(yáng)州,兗州,荊州,青州這些地方賊兵依舊泛濫。想要平亂,光是憑借著他一人那是癡人說夢。段羽也沒有分身術(shù)。所以,劉宏現(xiàn)在勢必還是要依靠袁隗,楊賜,以及世家大族。這個時候,讓劉宏妥協(xié),并不是什么難事兒。只要隨便找兩個借口,可能就會保下王允。這也是為什么一開始段羽沒有將對付王允的計劃直接送去洛陽。就是擔(dān)心這一點。擔(dān)心袁隗還有楊賜等人的營救。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王允想要活著到洛陽首先首先得能活著才行。面對王允的挑釁,段羽冷笑了一聲。然后沖著準(zhǔn)備將王允壓下去的羽林軍揮了揮手道:“等一下,本將有兩句話,想要和王刺史說。”羽林軍自然不敢駁前將軍的命令。于是停下腳步。段羽湊上王允的身邊,然后語氣極為平靜的說道:“王子師啊王子師,你還天真的以為你能活著到洛陽?”“你難道猜不到,為什么我從東郡回來,才將王度帶回來,而不是直接送到洛陽?”“你以為,我讓你跑了一次,還能有第二次?”“你和你兒子簡直一樣天真。”“呵呵?!薄爱?dāng)然了,我和你說這些,并不是在向你炫耀什么。”“只是單純的想讓你死個明白罷了?!薄叭绻皇悄隳莻€高高在上,想要一腳把我踩死的兒子自作聰明,你們太原王氏也不會有這么一難?!倍斡鹫f著笑著拍了拍王允的肩膀。當(dāng)然,這并不是勝利者得意的笑。王允的面色瞬間大變。瞪著一雙眼睛,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段羽,直到被羽林軍押送出廳外。王允獲罪,被囚車押入洛陽。朱儁還有皇甫嵩兩人血戰(zhàn)換來的首戰(zhàn)首功也成了笑話。那波才的人頭直接可有可無了。三個人,忙活了這么久,竟然一朝轉(zhuǎn)為空。讓段羽成為了最大的贏家。這一臺大戲,戲里段羽是主角,王允成了十惡不赦的配角。朱儁,皇甫嵩則成了被恥笑的角色。看戲的也都高呼過癮。從頭看到尾的陽翟縣令邯鄲商除了擔(dān)驚受怕之外,直呼這一場大戲精彩。是夜。陽翟城東,一處巨大占地極廣的府邸建筑群內(nèi)。身著黑色長衫的前任九卿之一的廷尉郭鴻此時正坐在書房當(dāng)中。書房內(nèi)火光明亮,郭鴻靠在一張胡椅上,面前擺放著酒具,正無比愜意的一邊喝酒,一邊翻書。上次王蓋被私放的事情連累到了郭鴻。因此郭鴻直接被罷官。當(dāng)然,這對于潁川郭氏來說,算不得什么大事兒。用不了多久,該復(fù)出一樣會復(fù)出。只不過到時候需要重新繳納一筆納錢便是。咚咚咚。咚咚咚。書房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音。端著酒杯的郭鴻抬眼看了一眼:“進(jìn)來吧?!惫櫟穆曇袈湎?,書房大門開啟。隨后穿著一身長衫,還未束發(fā)的郭嘉推門走了進(jìn)來。見到郭鴻的時候,郭嘉雙手合十在面前拱手作揖:“叔父?!惫欬c了點頭微笑著說道:“怎么了,這么晚了,這么迫不及待的來我這里,是要說關(guān)于段羽的事嗎?”郭嘉放下手來,然后然后點了點頭,還帶著一點驚訝的說道:“叔父怎么知道?”“呵呵?!惫櫧o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從第一次見到段羽,我發(fā)現(xiàn)你就很是關(guān)注他的消息,如今他到了潁川,沒理由你不關(guān)注,說說吧,聽說到什么了。”“過來,坐。”郭嘉立馬來到了郭鴻對面跪坐,不過沒有馬上開口,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郭鴻面前放著的酒壺,還吸了吸鼻子。郭鴻笑著搖了搖頭,然后拿出了一只酒杯給郭嘉倒了一杯?!吧俸?,莫要貪杯?!薄澳氵@小子,這般喝下去,以后不怕醉酒無數(shù)嗎?!惫坞p手捧著酒杯呲牙笑了笑。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