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那溫柔的語調(diào),那英俊的笑容他人都已經(jīng)走了有一會兒了,還如同春風(fēng)沐雨,一直深深地留在小喬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又想掉眼淚了。
他為什么不出遠(yuǎn)門?
說句矯情的,她這會兒還有點(diǎn)懷念起之前他當(dāng)自己空氣般存在的日子。以后怎么樣是不知道,今晚,要是今晚再讓她來一趟像昨晚那樣的經(jīng)歷魏劭是只顧他自己痛快就好,她還要不要自己這個身子了?
下面實在腫脹發(fā)疼,春娘進(jìn)來服侍她起身,小喬也顧不得臊了,支支吾吾地跟她提了半句,可把春娘給心疼死了。
看昨天男君回來的樣子,她就知道女君一定會吃力。因為不放心,后半夜了還爬起來悄悄出來看過兩次,見房里的燭火一直就亮著。后來到了寅時些許,才滅了下去。
女君身子本就嬌弱,年也才及笄未久,遇到體貼的夫婿自然沒什么??茨芯捏w格也能想象房事如何,昨晚燈又點(diǎn)了大半夜,春娘其實早就不放心。所以早上男君一走就進(jìn)來了。但還是沒想到小喬會這么吃力。進(jìn)來就見她躺那里無精打采兩個淡淡的黑眼圈,讓她看著都心疼。又聽她向自己訴痛,急忙要察看。小喬不肯讓她看。春娘無奈去取了藥膏過來。
之前小喬出嫁,春娘考慮的周到,連這種消腫去痛的藥膏也沒忘記。如今還沒開封。小喬接過自己背過身涂抹了些上去,終于感到清涼舒適了些。這才吐出了一口氣。
春娘過后一邊幫她穿衣,一邊低聲教訓(xùn)“昨日婢原本想,男君初回家中,難免急切,女君能迎合,自當(dāng)迎合的。只再如何,也不能叫自己如此吃苦啊!又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婢從前也不是沒教過你。你這孩子,心眼兒也忒實了些!”
小喬懂春娘的提示??墒撬嬗悬c(diǎn)委屈。
她怎么跟春娘說,魏劭昨晚根本就不管她的拒絕,也沒興趣上別的花頭,就一門心思的要她。想要就要。她打又打不過,哭求更沒用,她哭的越狠,求的越多,好像他還更要興奮些。
遇到這樣一只兩腳獸,她能怎么辦?
雖然魏劭嘴里說她今早可以不必去祖母和朱氏那里露面,小喬自己卻沒這么厚的臉皮。男人昨晚剛回家,房里會做什么,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她要是真聽魏劭的,以后的日子也不用混了。等身上的酸痛稍緩過來了些,梳洗完畢,就像平常那樣先去了北屋。
魏劭早于小喬來過這里,提過一句她今日會晚起。見她跟平常差不多時間就來了,徐夫人的態(tài)度也如常,并沒問什么令人尷尬的話,不過和小喬閑談幾句,最后提及小喬的弟弟。說,自己已經(jīng)親自吩咐下人將要住的屋子收拾好了,就等著她的阿弟早日過來。
徐夫人的這個表態(tài),讓小喬徹底地放下了心。
畢竟魏家喬家之前有世仇。自己嫁到魏家到現(xiàn)在,雖然祖母一直很好,和魏劭的關(guān)系,最近也漸漸開始破冰,有了緩和的跡象。但她畢竟是嫁出了門的喬家女兒,按照現(xiàn)在的看法,她整個兒就是魏家的人。魏家接納自己這個兒媳婦,和接納自己的娘家人,完全是兩回事。
算著使者一行人出發(fā)的時間,應(yīng)該也快到幽州了。小喬就這兩天還想,萬一要是魏家這邊不主動開口留弟弟在家里住的話,自己是否要考慮怎么委婉地探聽一下口風(fēng)。
和弟弟同行的使者是無妨的,自然安排住驛舍。弟弟遠(yuǎn)道而來,也安排住在驛舍,若從前自己剛來時這樣,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這樣的話,先不說難看不難看,她自己心理上的這一關(guān)就有點(diǎn)過不去。
現(xiàn)在徐夫人主動提到這話茬,原來早把事情辦了。小喬十分的感激。急忙向她道謝。
“你的阿弟,便是二郎的小舅子,都是一家人,有何可謝?”
徐夫人微笑道。
小喬從北屋出來,心情頗愉快,連身上的不適感仿佛也消除了大半。轉(zhuǎn)到東屋。
平常她來東屋,朱氏就是一張陰陽怪氣臉。
今天更甚。
那種沖天的厭惡她的氣味,她還沒進(jìn)去就能聞到了。
不過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知道徐夫人也護(hù)著的緣故,朱氏除了給她臉色看,別的倒也沒什么。小喬也習(xí)以為常了。
今天唯一有點(diǎn)意外的,就是又看到了姜媼。
姜媼自從斷了腿,已經(jīng)很久沒露面了。今天還是頭一回。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姜媼,小喬總是想起容嬤嬤。一個朱夫人加上一個容嬤嬤,可想而知,小喬是有多不想來東屋。偏偏朱夫人像是得了受虐癥,明明那么討厭看到自己,偏不學(xué)她的婆婆徐夫人,主動開口免去了兒媳婦的晨參禮,非是天天要讓自己到她跟前給她添堵。
小喬參完了婆婆,很快也就把剛才出來時那位容嬤嬤盯著自己的兩道目光給丟開了。她回到自己房里,這剩下的大半個白天,就都?xì)w自己支配了。
前次徐夫人大壽,她送的那卷經(jīng)文,小喬留意到徐夫人平日時常有翻閱誦念。因為經(jīng)文畢竟是她在娘家時抄的,對于徐夫人的視力來說,字體未免小了些。前些時候,她打算重頭開始另抄一卷字體大些的經(jīng)書送給她。也已經(jīng)起了個頭。這會兒回來也無心再休息,懷著對徐夫人的感激之心,卷起衣袖坐下來,磨了墨接著抄了下去。
中午魏劭也沒回,小喬自己用完飯,稍稍合了一眼,起來后又接著抄。抄完了一段,需要換支大些的毛筆框?qū)懸臅r,感覺手頭的那支筆有些禿了,用起來不趁手。
魏劭的書房離臥房不遠(yuǎn),就隔了一道走廊。
他的書房里肯定有適用的毛筆。
要是像從前,他還拿劍指著自己鼻子那會兒,小喬自然不會進(jìn)他的書房。
但是現(xiàn)在稍微有點(diǎn)不同了。男女之間,只要經(jīng)歷過了真正的肌膚之親,還是像昨晚那種瘋狂勁兒,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心理上應(yīng)該多少都對會對方多出一種親密感。
何況只是去拿一支毛筆而已。
小喬起身,穿過走廊,經(jīng)過兩個正在掃院子的粗使仆婦的身旁,到了魏劭的書房門口,推門進(jìn)去拿了支合適的筆,隨后就出來了。
入夜戌時末,魏劭回了房。
剛進(jìn)來時,他似乎還披著在外頭的那層“君侯”的皮,看起來居然一本正經(jīng)的。
要不是小喬的下面到了現(xiàn)在走路摩擦起來還是帶了那么一點(diǎn)的不舒服,僅僅看他這張一本正經(jīng)的臉,她還差點(diǎn)會以為昨晚是自己在對他施虐。
不過很快,他那張君侯皮就扯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