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這會兒已經(jīng)徹底醒了過來,也意識到這人就是魏劭了。
她起初實在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腦子徹底蒙圈。只會張開嘴巴,整個人一動不動,就像只夏夜田里被手電筒的光給照住了的喬傻蛙。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了什么,急忙搖頭要躲開,大腦也再次發(fā)暈。
嫁到了魏家,小喬自然沒準備抱塊貞節(jié)牌坊過去。要怪就怪魏劭。新婚夜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劍指她鼻子,然后不和她同房。她就是想,也沒那機會。
既然丈夫不愿和她行夫妻之道,她當然更不會巴巴地去貼靠,所以慢慢地,小喬也就習慣了兩人各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至于那個他誤食了藥的那個晚上,類似于保險條款里的不可抗力,當然是不作數(shù)的。
她怎么也沒想到,他出去半個月,一回來,半夜三更,莫名其妙,突然就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小喬心里有點慌,還沒準備好突然這么快就要來真的了。昏暗的夜色里,聽著耳畔他變得異常的呼吸之聲,腦海里忽然不合時宜地浮現(xiàn)出了美女與野獸的童話。
人家童話里,男主雖然是只不折不扣的野獸,可對女主溫柔又體貼。
自己好歹也算是個美女吧,魏劭卻連只野獸都不如!
怎么辦!
就在她心慌意亂手足無措之時,仿佛上天聽到了她的心聲。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在這四下俱寂的夜里,聽起來分外清晰入耳。
“君侯!魏將軍從石邑連夜趕到,說有緊急軍情要匯報予君侯!”
一個聲音在門外說道。
魏將軍自然是魏梁了。
魏劭身影立刻凝固了。
小喬那么重地踹了他一腳,準頭還那么好地踹了他的臉,雖說是無意,但畢竟,還是有點心虛,聞松了口氣,急忙催他“魏將軍半夜趕路而至,夫君快去看看,莫耽誤正事!”
她的聲音都有點發(fā)顫兒,整個人緊緊地繃著。
魏劭停了片刻,忽然一把撩開帳子,從床上跳了下去,很快地穿好衣裳,直接撇下小喬就開門走了。
小喬豎著耳朵,聽到他與那個來傳話的人低聲說了兩句什么話,腳步聲很快就消失。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自己摸了一下額頭,已經(jīng)汗?jié)裢噶恕?
魏梁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傷,數(shù)日前帶著公孫羊的信,從石邑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漁陽,片刻前剛到,叫開了城門入城,見離天亮還有些時候,等不住了,直接就闖了過來。
魏劭在書房里接見了他。
魏梁向他單膝下跪行軍禮,從懷里取出公孫羊的信,雙手遞過道“實在是軍情緊急,這才深更漏夜來叫起君侯,還請君侯恕罪!”
魏劭沒說什么,接過他手里的信,展開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他讓魏梁起身。
魏梁起來說道“據(jù)探報,并州陳翔已集結(jié)兵馬十五萬,預(yù)備往石邑而來。又將一個女兒許給徐州薛泰五子,除妝奩外,另送糧十萬斛,金千兩,指使薛泰攻打兗州,二人已立盟約。君侯娶兗州喬女,兗州若告急,必定會向君侯求兵。君侯發(fā)兵助力兗州,則石邑危急,恐怕難敵陳翔十五萬人馬。
若君侯力戰(zhàn)石邑不救兗州,則兗州難保,君侯與喬家姻盟也形同虛設(shè),更遭人非議。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此為陳翔的首尾不相顧之計。君侯如何應(yīng)對?”
魏梁說完,望著魏劭,等著他開口。
魏劭再次掃了眼信,放到桌案之上,慢慢踱到床畔,推窗,朝著夜色凝神了片刻,轉(zhuǎn)頭道“召人至衙署,一道議事?!?
魏梁諾聲,匆匆而去。
魏劭出了書房,命門外候著的下人傳令備馬,順口又道“再去夫人那里傳句話,說我今夜大約不回了。"
那人應(yīng)是,轉(zhuǎn)身離去,才走了幾步,又被叫住,急忙轉(zhuǎn)身“君侯有何吩咐?”
“不必去夫人那里了。"
魏劭說完,抬腳往大門方向,疾步而去,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