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溫時寧的臉頰被迫緊貼著他冰冷軍裝下那硬邦邦的后背。
軍裝粗礪的紋路摩擦著她臉上柔嫩的肌膚,細(xì)微的刺痛感傳來,喚回她幾分昏沉的意識。
她死死咬住下唇內(nèi)側(cè)的軟肉,嘗到一絲血腥的咸銹味。
搭在他肩頭的手,僵硬地收回,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控制著自己不再滑下去。
她沒有扭頭回望。
但眼角的余光里,清晰地掃到了路邊泥濘雪地上,被風(fēng)吹落又被無數(shù)慌亂腳步踩踏而過的沾滿了污泥的圍巾——
那條媽媽留下的紅色羊毛圍巾。
像一灘凝固的血跡,被踐踏在骯臟里,再也尋不回當(dāng)初的溫暖。
風(fēng)雪更大了一些,刮在臉上生疼。
沈連杞背著溫時寧,沉默地走向那排低矮破舊的知青點。
溫時寧趴在那堵沉默冰涼的墻壁上,身體僵硬得如同凍硬的木頭。
腳踝撕裂般的痛楚婦人尖刻惡毒的咒罵沈連杞那句石破天驚的私奔爬窗那如同實質(zhì)般抽在每個人臉上的當(dāng)眾羞辱,還有那條被踩在泥濘里的紅圍巾......
無數(shù)的畫面聲音混雜在一起,在她腦海里瘋狂攪動轟鳴,幾乎要將她逼瘋。
他把她送到了知青點唯一那扇還算完整的木門前。
那是屬于她和另一個女知青的。
門虛掩著,里面黑漆漆的,顯然沒人。
沈連杞在門前一步之地停下。
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也沒有將她放下的意圖,只是那么僵硬地站著,背脊繃得如同一塊拒絕融化的堅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