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寧甚至懶得再多看他一眼,只覺得這人站在眼前都污染了空氣。
她轉過身,一把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破門,毫不客氣地走了進去,然后砰的一聲,用力甩上了門板!
門板震動,抖落下細細的灰塵。
門關上了。
院門口只剩下周遠安一個人。
他端著那個搪瓷缸子,手指因為用力捏得指節(jié)發(fā)白,缸子里的水晃蕩出來,濺濕了他精心換上的衣擺。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像根被釘死的木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神里先是極度的愕然和難以置信,隨即是熊熊燃燒的惱羞成怒和仿佛要將那扇破門燒穿的怨毒!
她竟然......她竟然敢?!
敢這么下他的面子!
還敢拿沈連杞來壓他!
那股被扇了耳光的羞恥感如同毒液,瞬間席卷了四肢百骸。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牙齦處滲出腥甜。
剛才還想著逼她就范拿捏她的幻想,此刻被她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擊得粉碎,變成了更深的恨意!
溫時寧......你......你等著!
他喉嚨里發(fā)出如同野獸般的低吼,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磨出來的。
溫時寧每日廣播站工作完必去棚里看看,記錄細微變化,將方劑集上的記載反復揣摩,調配飼料比例時也多放了幾分心思。緊繃的神經在一線生機面前稍稍松弛,但沉重的疲憊和腳底舊傷的新痛如同跗骨的影子,從未遠離。
這日黃昏,天陰沉得厲害。
鉛灰色的云塊層層堆疊,沉重地低垂,仿佛要壓垮村口那幾棵光禿禿的老榆樹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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