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陳依雪瞥見,明知道沈連杞是在生氣。
哪怕知道溫時寧并不開心,可是手中撐著的雨傘卻轉動起來。
那傘沿上的水飛濺,全部濺到了溫時寧的臉上。
瞧著溫時寧那瞇著的眸子,陳依雪心中解氣,忽然她握著扇柄的手被捏住了,轉眸一看,是沈連杞松開了溫時寧,握著了她的手。
那傘穩(wěn)住了。
查!
沈連杞板著冷得發(fā)硬的面龐走過去,手下開始調查。
陳依雪拿出雪白的棉手帕想要,自然地伸手去幫沈連杞擦手上的雨水,卻被打開了:不必。
剛才被握著的柔軟的小手,手背上浮起一片紅,沈連杞這是為了溫時寧在怪她,可溫時寧明明就說了那么可恨的話!
連杞,咱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讓大隊長查去吧......
沈連杞深邃的眸子幽暗,盯著一個方向,陳依雪看過去,發(fā)現(xiàn)看向的是站在自己房間門口梗著脖子,傲然不屈的溫時寧。
曬谷場就這么多人,做什么都難逃人家的眼睛,很快真相浮出水面。
劉嬸家的兒子偷了四隊的高粱面,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就想要禍水東引。
這袋白面還是廚房的人幫著劉嬸拿來藏在溫時寧床底下的。
事情敗露,劉嬸拉著自家兒子跪在沈連杞跟前:長官,首長,我們是一時糊涂,和溫時寧開個玩笑,真的只是一個玩笑!
長官,那袋高粱面還在我們家,都沒動,我馬上拿回來!
沈連杞蹺著二郎腿,手指交叉疊在腿上,一雙眸子比涼風冷雨還要讓人生寒。
偷竊,乃是犯罪,送去看守所勞改。
劉嬸的兒子聽得立刻抱著他娘哀嚎,劉嬸哭著待要求情,卻被沈連杞掃過來的眸光鎮(zhèn)住了。
構陷他人,也該下獄,看在你年紀大,只扣除這個月的工分。
大隊長立刻讓幾個婦人上來將哭得死去活來的劉嬸拉下去,沈連杞揉了揉吵鬧著的耳朵,抬眼落在了溫時寧臉上。
溫時寧想不到沈連杞會真的幫她查明真相,有些不安地對上他的眸光,卻聽得他冷冷道:幾次出事都有你摻和,從今兒你就一個人勞作!
溫時寧咬牙,惡狠狠瞪了沈連杞一眼,旁邊的陳依雪巧笑倩兮:你們有些人從今兒開始可要安分,再出事可就推脫不了責任了!
溫時寧精致的面龐上擺滿了桀驁,冷聲道:若是沒事的話,我要回房換衣服。
說完卻不等沈連杞允許,已經回身鎖上了房門。
溫時寧的手握拳緊緊按在墻上,委屈的淚水漣漣落下,那丹櫻紅唇都被咬破了。
一個人就一個人,我才不會怕呢!
當晚溫時寧如同睡在舟中,只覺得渾身又熱又冷。
難道是發(fā)燒了
外面驟雨狂風,也不好去衛(wèi)生所。
溫時寧不得不強撐著下床,摸索到了柜子中的手電筒打開來找退燒藥。
可是柜子桌子都看了,確確實實沒有她的藥。
她記得退燒藥明明就在抽屜里的。
做什么呢,大半夜地在宿舍打手電筒
睡在桌子邊上的室友伸手一把掐住溫時寧的手,將手電筒奪過來,轉過對著溫時寧照過去: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想要偷東西
但見她大汗小汗一起出,蒼白的面龐如同白紙一般:我的退燒藥,你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