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杞穿著-->>锃亮的軍用皮靴,筆挺的軍綠色長褲,皮帶扣還泛著冷光。
再往上是熨燙的一絲不茍的軍裝外套,肩章上的將星刺得他眼睛發(fā)疼。
整個房間的空氣也跟著冷凝了下去。
原來在溫大小姐的心里,資本主義是可以打一輩子的。
沈連杞緩步靠近,軍靴踏在地板上,無形的威懾。
他微微俯身,氣息凜冽,帶著戰(zhàn)場上磨礪出來的殺伐氣。
就憑你這句話,我就能立馬讓你,下,獄!
溫時寧頭皮嗡的一下麻了。
指甲無意識掐進掌心,疼痛卻壓不住胸腔里翻滾的酸澀。
眼前的男人和記憶里那個沉默寡的少年重疊又割裂。
尤其是這雙眼睛。
再沒了當年看她時的小心翼翼和深情,取而代之的是,淬了血的冷。
大腦一片渾濁。
不知怎么的,溫時寧忽然想起了那年那個雨夜,少年跪在溫家的大門外,泥水混著血從他的額角滑落。
她高高在上的站在臺階上,冷笑著將手中的青瓷盞砸在了他的腳邊。
連狗也配進我溫家的門
想娶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趕緊滾,你這樣的人,我多看一眼都惡心!
瓷片飛濺,割破了沈連杞的手背。
而現(xiàn)在,那道疤還在,只是被歲月磨成了更深的痕跡…
原來,他就是首長。
溫時寧硬生生的把眼眶里的熱意逼回去,壓著顫音:是,你現(xiàn)在厲害了,我成了說錯一句話就要下獄的階下囚。
她揚起下巴,直白的撞進了男人幽深的眼底。
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你有本事抓我呀,口口聲聲說資本主義,我倒是想看看沈首長會不會濫用職權(quán)!
她可以忍受任何人的奚落。
但是她沒有想到,還能有一天看到這個男人。
曾經(jīng)那個他百般羞辱的窮小子,現(xiàn)在就站在她的面前,成了隨口一句話就能了結(jié)她一生的軍長。
真是諷刺,可笑。
沈連杞盯著她,喉結(jié)滾動。
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顫抖,暴露了他此刻內(nèi)心的不淡定。
溫時寧不想再繼續(xù)待下去,將手中的衣服還給他,僵硬的與他擦身而過。
沈連杞回眸盯著她的背影,狹長的眼尾稍稍泛紅。
連杞哥,我給你帶了紅燒肉,你嘗嘗
出去。
可是…
出去!
陳依雪被他的吼聲嚇了一跳,沒敢耽擱,連忙跑出去了。
空氣靜下來。
沈連杞閉上雙眼,仰頭,臉部輪廓分明立體,靜靜地嗅著空氣中殘留的淡香味。
—
溫時寧失魂落魄的出了軍營。
腦子全都是沈連杞將她按在門板上,一雙猩紅的眸死死的盯著她,壓抑,隱忍,憤怒。
今天能遇到沈連杞,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想,她傷害他傷害的那么深,他早就已經(jīng)恨透她了吧。
咱們首長最近和溫醫(yī)生同進同出的,是不是好事將近呀
我也覺得,咱們首長不是絕嗣了嗎不能生孩子,但是溫醫(yī)生是醫(yī)生,說不定就治好了呢。
路過的士兵議論著沈連杞。
溫時寧再走不動,久別重逢摻雜著無數(shù)說不出的話,讓眼淚刷的一下就滾落了出來。
她努力喘息了兩下,又重重的抹干了眼淚。
無所謂了。
反正他們也沒關(guān)系了,以后和誰結(jié)婚也是沈連杞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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