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仙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啪地戳在紙上,聲音拔高了八度,在安靜的走廊里顯得有些突兀,
周三我那‘翠仙發(fā)藝’預約燙頭的嬸子大娘能排長隊,耽誤了生意,你倆給我補啊
她柳眉倒豎,大紅外套襯得她像團不滅的火。
葉蓁蓁懷里依舊緊緊抱著那個沾著林深血漬的檔案袋,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撐點。
她冷靜地揉了揉依舊隱隱作痛的左手虎口,目光帶著不容置疑的疲憊和堅持:
我周四村里扎針的大媽嬸子都排滿了,周五要給老王家和三愣子家的兩小子治尿炕,調(diào)不開。曉禾周一、二學校課相對少點,這是最優(yōu)解。她的聲音不高,卻有種醫(yī)生特有的不容置喙。
田曉禾夾在中間,感受到兩邊無形的刀光劍影,細聲細氣地試圖打圓場,臉頰被走廊的涼氣凍得有點發(fā)紅:
翠仙姐,我......我周二下午其實有節(jié)實驗課要帶學生去大棚實操,要不......咱倆換換你周二,我周三
她說著,眼神不自覺地瞟向緊閉的病房門,門后躺著那位讓她們仨此刻爭破頭的林深。
成,還是曉禾妹子通情達理。小翠仙一把摟過田曉禾略顯單薄的肩膀,勝利般朝葉蓁蓁揚了揚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笑容里帶著點得意。
葉醫(yī)生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下抿了一下,沒再語,只是抱著檔案袋的手指又收緊了幾分。
三人排班護林的大計,就在這彌漫著消毒水、秋雨濕氣和隱隱醋意的醫(yī)院走廊里,以東北女人特有的直爽與互不相讓,磕磕絆絆地拍板定案了。
今天是小翠仙打頭陣的周一。
病房里的溫度,仿佛都被她的大紅外套拔高了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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