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那輛破舊的白色捷達,在下墜過程中先是撞斷了兩棵頑強生長在崖縫中的小樹,巨大的緩沖力改變了墜落軌跡,
接著又被一片茂密的灌木叢阻擋了一下,最終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態(tài),斜斜地卡在了兩塊巨大的、如同獠牙般突出的巖石縫隙之間。
底盤和車頭嚴重變形,但駕駛艙的結構奇跡般地沒有完全潰縮。
更關鍵的是,油箱似乎避開了致命撞擊點,沒有發(fā)生泄漏和爆炸。
駕駛室內。
林深感覺自己像是被塞進了一個巨大的滾筒洗衣機,天旋地轉,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劇烈的撞擊讓他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此刻,冰冷刺骨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沖擊著他的神經,將他從黑暗的深淵中硬生生拽了回來。
呃......
一聲痛苦的呻吟從他干裂的嘴唇間溢出。
他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模糊,眼前是破碎的擋風玻璃外扭曲的天空和猙獰的巖石。
濃重的汽油味、塵土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嗆得他一陣咳嗽,牽扯得全身劇痛。
媽的......我還活著......
這個念頭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和難以喻的憤怒,瞬間沖散了他心中的迷茫。
他晃了晃嗡嗡作響、疼得快要裂開的腦袋,試圖讓意識更清醒些。
昏迷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在腦海里清晰地回放:
剎車失靈
占據內道瘋狂撞來的運煤車
鴨舌帽司機那麻木殘忍的眼神
還有,宋國棟趙大彪黃礦長
滔天的怒火在胸腔里燃燒,幾乎壓過了身體的疼痛。
操你大爺的......想弄死老子......沒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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