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相國息怒,他會回來的,他答應(yīng)我們母子……”母親對著陰影流淚說。
是的是的,父親會回來的!父親答應(yīng)他了,還給他買好吃的!
陰影里的人發(fā)出狂笑。
“他騙你們的!他一開始就打算跑了!”
“他這是用你們來騙我!”
“不止你們!衛(wèi)二衛(wèi)三也是他舉告謀逆的??!”
“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跑!”
“他跑了!”
“他舍棄兄弟!”
“他拋妻棄子!”
“他不要你們!”
他不要他們了,衛(wèi)矯呆呆,看著母親匍匐在地上哀哭。
不要就不要吧,他還有母親。
他向母親爬過去,但母親向前方的陰影爬去。
“相國,您別生氣!”母親抱住陰影里的人,抬起頭,柔聲說,“卑妾愿為相國解憂。”
陰影里的人發(fā)出狂笑,一雙手伸過來,母親被抱了起來……
母親!衛(wèi)矯用力向母親爬去,但母親已經(jīng)被抱著走開了!
他拼命的喊,但只能發(fā)出嗚咽聲。
那陰影似乎聽到了,停下腳“哎,那小子喊你呢!”
母親回頭看他一眼,旋即收回視線,用雙手更抱緊高大的陰影“他爹都不要他了,我還管他做什么!”
陰影發(fā)出狂笑。
衛(wèi)矯呆呆趴在地上,看著陰影抱著母親越走越遠,直到天地間只剩他一人。
他呆坐著,鼻息間腥臭氣。
他看向四周,四周慢慢圍過來更多的陰影,陰影變成大大小小的獵犬,血紅的眼,森寒的牙,高高低低的嗚咽……
又來了啊,來就來了吧。
來了,他就繼續(xù)咬死它們!
他趴俯在地上,發(fā)出嗚咽,對準(zhǔn)最近的獵犬撲了上去。
……
……
莫箏重新躍上屋檐,看到衛(wèi)矯低著頭啃咬手臂,血從手臂上滴落,沾染在柔白的寢衣上,宛如綻開的花。
他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抬起頭看過來。
他的眼睜著,但漆黑渾沌一片,對著來人齜牙,細白的牙齒上也染著血,格外的詭異。
但并沒有撲過來,而是將呲開的牙猛地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用力的咬下去,血從手背上滲出來。
莫箏也齜了齜牙,好慘。
她看到血跡斑斑的手腕上有捆綁的痕跡,盡管如此,手臂上依舊新傷疤遍布。
浸透靈魂的瘋狂,繩索捆綁四肢又有什么用呢。
莫箏伸手摸了摸臉頰,她適才是有點太惡毒了.....
唉沒辦法,這也不怪她,都怪衛(wèi)矯,影響她睡覺。
睡不好,人是容易暴躁生惡念。
罷了,能活下來都不容易。
能活著就活著吧。
莫箏一步上前,伸出雙手瞬間從后箍住衛(wèi)矯的肩頭。
衛(wèi)矯猛地回頭,咬在她手臂上。
這狗東西!
莫箏心里罵了句,但雙臂沒有松開,反而箍的更緊,與此同時對著衛(wèi)矯的后頸,猛地張口咬了上去。
......
......
獵犬倒下一地。
衛(wèi)矯跪趴在地上,看著最后一條獵犬。
這已經(jīng)不算是獵犬了,是一只幼犬,幼犬也是犬,對著他露出牙,發(fā)出幼稚的低吼。
那就咬死它!
衛(wèi)矯張口要撲上去,地上躺著的一個獵犬跳了起來,沒有撲過來,而是一口咬住幼犬的脖子叼了起來,然后向后退去。
衛(wèi)矯呆呆看著乖乖被咬住絲毫不掙扎的幼犬。
連狗都有母親。
母親保護著幼犬退走了。
地上躺倒的獵犬尸首開始翻騰,再一次站起來,四周陰影再次向他圍攏。
衛(wèi)矯繃緊了身體發(fā)出低吼準(zhǔn)備撲上去,但下一刻有牙齒咬住了他的后頸.....
他瞬間懸空,就像那只幼犬被叼了起來。
他,他,他也,有....
他懸空著,僵硬著,感受著后頸傳來的疼痛。
不知道是因為他不再進攻,還是畏懼他身后的東西,四周原本站起來的獵犬們漸漸消散。
天地間恢復(fù)了安靜。
結(jié)束了,可以不用再撕咬了。
他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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