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楊小姐啊。
一個定安公府遠親。
誰能想到,動用了兩個經(jīng)營多年的人脈,直指平成公主,目標卻是原本被視為棋子的那個倒霉蛋。
單從平成公主被害入手的查問,自然是怎么查也查不出酈貴妃有動機。
但,可惜啊。
“事情沒辦成?!贬B貴妃看著搖曳的宮燈,輕嘆一口氣。
或者說,又沒辦成。
“沒想到除了楊彤養(yǎng)的護衛(wèi),能厲害到護著女兒逃出生天,這個楊小姐自己也很厲害。”
酈暄臉色沉沉,聲音也沉沉:“她發(fā)現(xiàn)畫筆里的刀刃,這個我們的確想過,不過就算她當場指出,后續(xù)還有吳女使再行他計,沒想到……”
她竟然沒當場叫破,反而將計就計,連吳女使也被抓出來了。
說到這里酈暄也輕嘆一聲。
“如果成了該多好啊。”
是啊,成了該多好。
平成的臉割破了,皇后一定會當場要了楊小姐的命,就算當場打不死,吳女使也會讓楊小姐死。
楊小姐如果死了……
酈貴妃伸手撫了撫額頭裹著的傷布。
柴家小姐生的女兒只是毀了臉,而楊家小姐生的女兒卻被柴家小姐打死了。
母女都死。
而且都是死在柴家人手里。
皇帝可怎么辦啊。
酈貴妃伸手按住心口。
已經(jīng)拋妻棄子,對不住人家母女了,現(xiàn)在又看著母女兩人被害死,皇帝一定會悲痛欲絕,跟皇后,跟柴家人勢不兩立。
什么平成公主,什么東海王,再不是皇帝的眼珠子。
皇帝會把這兩個眼珠子挖出來,換成新的。
比如臨海王。
本來嘛,都是對陛下有助力的,憑什么他們柴家就高人一等,不就是成親早,早又如何?
早也不過是個妾,跟她酈晴有什么區(qū)別!
可惜啊,可惜,這么好的機會。
不應該啊怎么就沒成呢?
酈貴妃按了按額頭重重向軟榻上靠去,但剛躺倒,就發(fā)出嘶一聲,又坐直身子。
這次不是額頭疼,是后背臀疼。
“……皇后這一杖打的可真夠狠啊?!?
酈夫人忙上前輕輕揉按:“讓太醫(yī)看看吧?!?
酈暄想到什么也點頭:“對,讓太醫(yī)看看,也讓陛下知道皇后打的多重,這一杖子可是要打在他女兒身上的?!?
酈夫人在旁忍不住說:“不如干脆就這樣給皇帝揭示楊小姐的身份吧。”
酈貴妃搖頭:“不行,還不到時候?!?
“這有什么不到的?白馬鎮(zhèn)的事已成事實,人證物證皆能跟宜春侯扯上關(guān)系,宜春侯也已經(jīng)知道楊家母女的狀況,卻瞞著陛下,皇后今日明知楊家小姐沒有傷害公主,卻還要讓內(nèi)侍打,這足以證明他們殺母殺女……”酈夫人輕聲說。
“嫂嫂?!贬B貴妃說,“且不說皇后還沒有真正傷害到這位楊小姐,還有一件最關(guān)鍵的事,陛下的心意……”
今日鬧這么大,又涉及平成公主,陛下竟然沒有去國學院。
這可不像皇帝的做派。
皇帝為什么不去呢?不想見到楊家小姐?
陛下知道楊小姐是楊彤的女兒嗎?如果知道的話,怎么不聞不問?這么大的事都不去看......
不知道?但適才審問她的時候,皇帝又突然冒出一句問她為什么替楊小姐擋了一杖這種原本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問了之后也不再問其他的。
她突然有些猜不透了。
還需要再看看。
不能冒險。
必須等到有足夠把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