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衣使動用兵馬圍了趙縣一天一夜,拉網(wǎng)挖地搜了一天一夜,搜出來不少賊盜拐子,只是一夜殺了十幾人的兇徒?jīng)]有蹤跡。
但不查了。
“兇徒其實早就跑了。”店伙計眉飛色舞地說,“昨晚官兵在外邊發(fā)現(xiàn)了,追去了。”
所以趙縣這邊就不管了。
官兵退去了,城門一大早也打開了。
街上也聚集了不少人在議論。
廳內(nèi)的客人們?nèi)轮霸缇驼f了不可能還在”“浪費了這么多時間”“雞飛狗跳”“我看這繡衣也沒什么本事”
聽到有人說這句話,店伙計威脅“小心他們把你抓起來繼續(xù)審問,讓你看看本事。”
那人便嚇到了不敢再說,背著包袱急忙忙走了,唯恐走慢了城門再關(guān)了。
一眨眼間客棧里的人都走光了,倒是楊落和莫箏留在了最后。
兩人還吃了早飯。
“小姐受了一場驚嚇,依舊沉穩(wěn)?!钡昊镉嫹Q贊。
楊落說:“反正已經(jīng)受過驚嚇了,沒什么好害怕的?!痹賹ι砗蠖冢鞍⒙暷阕呗c。”
莫箏拄著竹竿,緩緩邁步。
店伙計忙上前攙扶他:“小哥真是受罪了?!庇株P(guān)切問“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
楊落笑說:“也沒有沉穩(wěn)到這種地步,我們還是離開趙縣,路上再找個醫(yī)館看吧?!?
店伙計們都被逗笑了,將主仆兩人送上馬車,看著那少年護衛(wèi)用沒受傷的手御馬,載著自己的小姐得得而去。
跟入城時候不一樣,此時的城門擠滿了人,進出緩慢。
楊落掀起車簾看,城門前蔣家李家的尸首都收走了,但有一些人在城門口焚燒香燭紙錢,其中不少是孩童。
都是蔣望春教過的學(xué)生。
雖然繡衣說有密告告蔣望春謀逆,但到最后也沒定論,且又知道是李家的人殺了蔣家的人,所以,蔣家怎么看都是飛來橫禍,不少人也顧不得避嫌,還是來祭奠了。
“這蔣先生一定是個很好的人?!睏盥漭p聲說。
莫箏也看著那邊騰起的煙火,紛飛的紙錢,輕輕嗯了聲,忽地轉(zhuǎn)頭看楊落。
“你要不要也下來燒一燒?”他說。
她也燒?楊落愣了下,雖然她也很可憐蔣家,但到底是不認識……
“我們出去后直接去渡口坐船,從水路南下速度很快,今天就徹底離開豫州了?!蹦~低聲說,看著楊落,“你,再拜祭一下你母親吧?!?
是啊,趙縣魯縣臨近,又都屬于豫州,所以嚴格來說還是她的故土,離開豫州進入新的州府,就不一樣了。
楊落看向魯縣所在的方向,為了不暴露身份,她沒有去看母親的尸首,此時趁著祭拜蔣望春的人多,她祭拜一下,跟母親說說話吧。
“好。”她點點頭,帶著幾分感激,“阿聲你考慮的真周到?!?
莫箏搖搖頭:“其實我也想祭拜一下?!?
是哦,他也是魯縣人,那位收養(yǎng)撫養(yǎng)他長大的老獵戶也葬在了魯縣的山里。
楊落直接跳下車:“我去買兩份燒料?!?
……
…….
起伏的丘陵上,衛(wèi)矯席地而坐,手里轉(zhuǎn)動著小蛇劍,遙望著趙縣城門騰起的煙霧。
“都尉,要不要宣告蔣望春跟前朝余孽有勾結(jié)的事實?”一個繡衣在旁說,神情陰沉,“免得讓民眾以為我們冤枉他?!?
衛(wèi)矯懶懶說:“認為我們冤枉他更好,讓大家認為我們沒有證據(jù),胡亂猜測,不當回事,那些人才更敢冒頭生事。”
丘陵下傳來馬蹄聲,幾個繡衣衛(wèi)士跳下馬,疾奔近前,噗通跪下,對衛(wèi)矯行禮。
“屬下無能,撲空了。”他們說。
昨日在李家審問完李老太太沒多久,外邊布防的繡衣們傳來消息,發(fā)現(xiàn)了先前追到魯縣但斷掉的兇徒再次出現(xiàn)了蹤跡。
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殺害蔣家的兇徒是李鎮(zhèn)父子,但李家父子被殺了,且從審訊李老太太中得知,整件事還背后藏著另一伙人,確切說兩伙人。
這些背后人才是跟前朝寶藏真正有關(guān)的人。
所以衛(wèi)矯立刻帶著人離開趙縣去追查了,只是,又再次斷掉了。
不過看著俯身在地的繡衣衛(wèi)士,衛(wèi)矯臉上沒有絲毫惱火,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