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三角在小商村調(diào)研后沒兩天,近江市國稅局稽查分局的同志們就進駐了青石高科集團,當天的近江新聞對此進行了報道,次日的近江日報也刊登了有關文章,明眼人都能看出,當局要對青石高科下手了。
青石高科的賬目幾乎完美無瑕,但也架不住稽查分局的群狼,想挑毛病,雞蛋里都能挑出骨頭來,可安馨也不是待宰的羔羊,夏白石尸骨未寒,在省里、北京的關系都還維持著,一個電話打過去,省國稅局介入,雙方開始掰腕子。
這種層次的較量,劉漢東一介武夫插不上手,在安馨眼中,他的最大作用就是以暴制暴,遏制一下夏白石等人,這也是夏青石的臨終囑托,所以他依然沿著自己的人生軌跡行進著,幸福的等著結(jié)婚,等著看孩子降生。
休息日,劉漢東帶馬凌去醫(yī)大附院例行檢查,這段時間馬凌嘔吐的很厲害,整天吃不下飯,檢查完畢之后,在一樓電梯口遇到了火穎,她手里拎著燒雞啤酒,還捏著一大把羊肉串。
“這么巧?”馬凌先打招呼。
“凌姐,東哥,看病啊?!被鸱f將羊肉串往身后藏,笑得有些僵硬。
“帶你嫂子來檢查一下?!眲h東笑笑,攙著馬凌出了電梯。
“回頭找你們玩去?!被鸱f進了電梯,松了一口氣。
電梯上行,劉漢東看著不斷變動的樓層數(shù)字若有所思,拿出車鑰匙對馬凌說:“在車里等我。”
十四樓病房內(nèi),火雷正盤腿坐在病床上喝啤酒,吃羊肉串,忽然門開了,劉漢東走了進來,氣氛頓時變得非常尷尬,火雷嘴上滴油都不敢擦,火穎更是嚇得不敢出氣。
“好啊,都瞞著我,我把你們當親人,你們把我當什么?”劉漢東冷冷質(zhì)問道,火雷醒轉(zhuǎn)并不出乎意料,這小子身體很棒,不亞于自己,傷筋動骨但內(nèi)臟沒受傷,腦子被毒品損害的程度可大可小,他又不是把k粉冰毒當飯吃,就這么不明不白成了植物人才叫冤。
火雷把吃的一半的羊肉串遞過來,傻笑道:“給你吃?!?
火穎跑過來低聲解釋:“東哥,這段時間你太忙,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哥前幾天醒了,不過智力下降的厲害,和五歲小孩差不多,還得繼續(xù)治?!?
劉漢東嘴角翹起:“裝,繼續(xù)裝?!币话牙_床頭柜,把抽屜里的東西全傾倒在床上,牙刷牙膏賬單藥片中赫然有一個小塑料包,里面裝著白色粉末。
“吸到醫(yī)院來了,行啊?!眲h東拿起塑料包,摔在火雷臉上,“有出息!以販養(yǎng)吸,還打著我的名頭,你牛逼大了!”
火雷從床上下來,動作有些不自然,撲通跪倒在劉漢東面前:“哥,我錯了,你打我吧。”
劉漢東也不客氣,掃臉就是兩個大嘴巴,跟抽到鐵板一樣,手生疼,火雷這貨真是皮糙肉厚。
火穎過來勸,帶著哭腔:“東哥,實在不敢,也不好意思告訴你啊,給我哥看病花了那么多,他還干了這種對不起你的事兒,其實我們也沒想一直瞞你,就是……”她也說不下去了。
劉漢東心里明白,自己和火家兄妹的感情已經(jīng)漸行漸遠,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自己進步太快他們追不上,平視變成了仰視,隔膜不自然的就形成了。
他擺擺手:“算了,醒來總歸是好事,差不多就出院吧。”
火穎說:“我哥還有些不利索,醫(yī)生說腦子有淤血導致的?!?
火雷倒是很直接:“東哥,我主要是怕警察抓我,我干的那些事,槍斃都夠了,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蹲監(jiān)獄炮打頭都不怕,就怕我爸媽和我妹難過,該咋辦,哥你給我指條路吧?!?
劉漢東沉吟片刻,有了主意:“你先繼續(xù)裝病,我來協(xié)調(diào),不過你得告訴我,是誰給你牽線搭橋的?我不信你這貨自己能當毒梟?!?
“是吳興發(fā)。”火雷沒有任何猶豫就把幕后人賣了,“老吳以前是李隨風的人,現(xiàn)在自己承包了一家夜場,他有腦子,沒魄力,就拉我一起干了,其實我也沒打著東哥的名頭,都是他們自己這么認為的?!?
“吳興發(fā)?”劉漢東對這個名字很陌生,李隨風的名字在江湖上都沒人提起的,何況他手下的軍師,李隨風是和自己有仇,但也用不著費盡這種周折對付自己吧,精密周詳?shù)挠嫴咧淮嬖谟谛≌f,現(xiàn)實中是不會有人這么搞的。
“你繼續(xù)找他,把生意接上?!眲h東說。
火雷一臉沉痛:“哥,我準備痛改前非了?!?
劉漢東罵道:“狗改不了吃屎,你就繼續(xù)販毒吧,不過是給我混,跟毒王當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