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抵達(dá)府前街上的省委家屬大院,警衛(wèi)處已經(jīng)通知了保安,四個保安人員陪同刑警來到潘老太太住的樓前,按了門鈴。
對講門鈴里傳出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找誰?”
“你好,我們是公安局的,請問鄭佳一在家么?”胡朋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如果鄭佳一沒在家,那就說明人被綁架,案子頓時復(fù)雜了十倍!自己的仕途也變得迷霧重重。
“佳佳,有人找。”中年婦女的嗓音嘹亮,一口地道近江方,應(yīng)該不是鄭杰夫的夫人,或許是家里的親戚什么的。
胡朋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回腔子里,這位千金大小姐沒事就好,其他問題都好說,哪怕殺人犯逍遙法外,遠(yuǎn)遁他鄉(xiāng),那都無所謂。
過了兩分鐘,對講門鈴里傳出另一個女聲:“你好,我是鄭佳一,有事么?”
“是這樣的鄭小姐,我是刑警支隊的,我叫胡朋,想找您了解一下情況,是關(guān)于……”
胡朋沒說完,鄭佳一就冷冷拒絕:“對不起,沒時間,等過了年再說吧?!?
高干子弟以這種態(tài)度打發(fā)普通刑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胡朋卻敏銳的意識到另一種可能性,劫匪可能就在家里!
“鄭小姐,就打擾您五分鐘,問幾句話就走,這大過年的我們也不想騷擾你們的正常生活,可事關(guān)老百姓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我們當(dāng)警察的就得盡職盡責(zé),今天是除夕,我們還得加班,我昨晚上一宿沒睡,熬得眼珠子通紅……”胡朋喋喋不休的說著,門開了,一位個子很高的女子走了出來,氣質(zhì)冷艷,不用問這就是鄭佳一。
隔著單元柵欄門,鄭佳一和胡朋面對面站著,她比胡朋略高,還穿著高跟鞋,居高臨下俯視著胡警官,淡定問道:“說吧?!?
“請問你是不是駕駛一輛黑色路虎攬勝,車牌是江aw0678?”胡朋問道。
“是的,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搭載了什么人,具體時間是七點二十八分,地點是府前街西頭。”
“一個朋友?!编嵓岩槐е蜃?,態(tài)度冷漠,胡朋研究過人體心理學(xué),知道這是防御姿態(tài),這位大小姐很抵觸公安人員的調(diào)查。
”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找你什么事,在哪里下的車?”胡朋步步緊逼。
鄭佳一有些慌張了,隨口答道:“朋友的朋友,給我送點東西,出了什么問題么?”
胡朋掃視一下車庫卷簾門,忽然說:“我可以看一下車么?”
“憑什么?”鄭佳一嗓音忽然提高,顯然車庫里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東西。
“我們依法調(diào)查,請配合?!焙蟮钠庖采蟻砹?,這種高干子女真他媽的不識好歹,自己忙了一夜查監(jiān)控視頻,一大早顛顛跑過來,還不是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著想,居然質(zhì)問憑什么,這種人就該被犯罪分子千刀萬剮!
跟著胡朋的幾個年輕刑警早就不耐煩了,他們可不清楚鄭佳一的身份,以為住在這兒的就是一般廳局級干部家屬,也難怪,江東省的大員們都是住在楓林路上,府前街這里住的只有老弱病殘,不需要過分忌憚。
刑警們開始敲打卷簾門,一個家伙還趴在地上朝里看,忽然嚷道:“胡隊,里面有人!”
鄭佳一嚇壞了,崔正浩還在車庫里養(yǎng)傷,被警察發(fā)現(xiàn)絕對要遣返朝鮮,一條鮮活的人命啊,可是現(xiàn)在臨時通知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只能盡力拖住這幫警察,希望劉漢東能聽到外面的動靜及時做出反應(yīng),把崔正浩藏起來。
不巧的是,正好樓上鄰居下來,推開了單元門,胡朋將腳別進(jìn)來,兩個年輕刑警順勢闖進(jìn)來,直撲地下室的內(nèi)門,前后夾擊,里面的人插翅難飛。
“你們這是擅闖民宅!”鄭佳一氣的胸脯起伏著,“我要投訴你們!”
胡朋不理她,掀開外套,拔出了手槍,輕輕打開保險,站在門側(cè),伸手敲門:“出來,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了?!?
鄭佳一心道完了,這回徹底完蛋,不但沒保住崔正浩,還得把劉漢東也打進(jìn)去,包庇窩藏罪犯,起碼能判個兩三年,一時間她悔恨交加。
一陣輕微的電機(jī)轟鳴聲,車庫門居然緩緩升起了,劉漢東的腦袋從路虎車窗里探出來,沖胡朋大大咧咧道:“胡警官,啥事啊,帶這么多人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