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玲已經(jīng)占好了位子,劉漢東落座,向她介紹了佘小青的身份,佘小青有些緊張,本以為對方會很抵觸青石高科的人,沒想到朱玲玲很爽快的說東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盡管問。
佘小青想了想說:“村民們有什么合理的訴求,可以私下里向我們……”
劉漢東打斷她說:“昨天自焚的那個人你認識么?”
朱玲玲說:“怎么不認識,是我大姑,你們不知道,她有病的,絕癥胰腺癌,疼得下不了地,家里也不給看病,正好趁著征地,讓我大姑潑上汽油點了,橫豎都是死,這樣死法還能撈點好處?!?
佘小青目瞪口呆,喃喃道:“太沒人性了,怎么能這樣。”
朱玲玲說:“我大姑命苦,生了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壞,平時讓老人住豬圈旁邊,餓了扔個窩頭,餓了自己打井水喝,得了病不給看,聽說要征地,就把老太太供起來了,迷魂湯一灌,老太太就自甘自愿把自己一把火燒了,不給兒孫添麻煩,還能訛一筆錢哩?!?
劉漢東問:“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么?”
朱玲玲說:“村里人都知道?!?
佘小青忽然靈機一動:“曝光他們,上電視,上網(wǎng)絡(luò),讓全世界唾棄他們這種卑鄙無恥冷血的行為?!?
朱玲玲忙道:“可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耽誤了村里人掙錢,他們不得把我罵死啊,也就是東哥問我才說的,要是別的記者什么的,打死我也不說?!?
佘小青說:“這是謀殺,應(yīng)該報案讓警察抓他們。”
朱玲玲說:“我聽說,老太太是留了錄像遺囑的,親口承認,自愿自焚,和兒孫無關(guān),也怨不得他們使狠招,征地給的錢太少了,一畝地才五萬塊,一院房拆下來,給個十幾萬不錯了,可十幾萬夠在城里買什么的?買個廁所還差不多?!?
佘小青說:“我們拍地的時候,單價合成到每畝兩百萬了,怎么到村民手里才這么點?”
劉漢東說:“你把中間程序給省了,征地不是青石高科從村民手里買地,所有的土地都是國家的,政府低價征地,高價賣地,轉(zhuǎn)手掙錢,要不然怎么會出動防暴大隊。”
佘小青眨巴著眼睛:“政府低吸高拋從中掙大錢,這不就成了商人么?!?
朱玲玲說:“商人可沒這么黑的,販毒的還差不多,轉(zhuǎn)手幾十倍的利潤?!?
大家都很困惑,黨和國家不是應(yīng)該為群眾謀福利的么,一定是思考的方式不對。
馬偉帶著一幫兄弟也到了,又點了兩箱啤酒,要和東哥大喝一場,劉漢東說別喝太多,晚上可能要辦事。
“辦什么事?”馬偉很感興趣。
“抓人。”劉漢東說。
佘小青在一旁豎起了耳朵。
劉漢東卻不說了,大家快速吃完飯,結(jié)賬六百多。
“開發(fā)票,招待費用,哥哥現(xiàn)在是經(jīng)理,出門都帶小密的?!眲h東豪氣萬丈,阻止馬偉掏錢的動作,朝佘小青努努嘴。
佘小青強忍怒火,拿出錢夾子結(jié)了帳,跟著大家出門。
“馬偉,安排車送佘助理回家,咱們?nèi)ジ烧??!眲h東拿出手機調(diào)出監(jiān)控軟件,顯示李斯特教授的奧迪車停在市中心步行街附近。
他知道,那里有一家同志酒吧。
劉漢東等人進了這家名為“東宮”的酒吧,為避免打草驚蛇,他們分頭行動,劉漢東剛坐下,就有一個留著齊劉海長的像古巨基的小伙湊了過來,手往劉漢東腰上一搭,說道:“哥,肉真結(jié)實,能請我喝一杯么?”
“你誰???”劉漢東強壓住一巴掌抽過去的沖動。
“哥,我叫夏木,你叫我蝦米就行?!毙』锉纳献?,一雙杏核大眼看著劉漢東,“哥,不常來吧。”
“嗯,第一次來,我找教授,你看見他了么?”劉漢東道。
“討厭,原來是來找教授的,呵呵,他可真吃香,好多人找,嗯,請我喝一杯就告訴你?!蔽r米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劉漢東打了個響指把侍者叫來,給蝦米點了一杯啤酒,一般飯店里喝啤酒都是用玻璃杯,夜市大排檔喝啤酒通常對瓶吹,東宮酒吧里的啤酒是用高腳杯,還插了根吸管,蝦米吸了一口啤酒,掏出紙巾擦了擦嘴角,翹起蘭花指一指遠處角落。
“喏,教授就在那里?!?
劉漢東這才注意到黑漆漆的角落里坐著自己的目標,一個是李斯特,另一個想必就是老鬼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