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這話不是秦衍對林鶯的答復,而是對自己的警告。
這一次見她,他已經(jīng)盡量讓一切回到最正常的情況,甚至已經(jīng)開始有些矯枉過正。
比起希望妻子有充足的知情權(quán),秦衍知道那更是在他警告自己——家里還有人在等你,秦衍。
“今天我在醫(yī)院等的時候,心里特別害怕……”但小姑娘卻遲遲沒有說出那句體貼的‘算了’,而是含著一口哭腔說起了下午的醫(yī)院見聞,“我第一次上這么大的醫(yī)院,看見骨科的時候,我還以為我的腳已經(jīng)斷了……”
誠然去醫(yī)院的路上確實想了很多,但林鶯更害怕的是沒人來接她。
這里不像是她生活過的小山村,那么大的醫(yī)院,那么多的患者,到處都是陌生的面孔,每個人看見她這么一個被寄放在診室無處可去的小女孩,都會投來打量又好奇的目光。
在這座鋼鐵森林中里到處都是人,但她除了秦衍和李阿姨之外卻說不出第叁個熟悉的稱呼,坐在那里看書的時候心里想的全都是爺爺奶奶。αizんα⒩sんu.cΘm(aizhanshu.)
如果秦衍不來怎么辦,林鶯不斷問自己,但這個問題注定得不到答案。
“自己嚇自己,”面對這樣的小女孩,秦衍也只能放輕了聲音,“醫(yī)生不是說了沒事嗎,養(yǎng)一陣就好了?!?
她的眼眶里全是盈盈波光在打轉(zhuǎn),但小姑娘把下唇咬得可緊了,硬是怎么都沒讓它掉出來。
“然后、然后我以為您不會來接我了,”小姑娘的聲音都在不住地發(fā)抖,“因為我之前做了很過分的事情,您生我的氣了……”
她一條腿被墊高,另一條腿也只能直著,這樣的坐姿還要仰著脖子和他說話確實很費勁,秦衍在床邊坐下,凝視著她的淚眼,就看小姑娘自然又緩慢地鉆進了他懷里。
小姑娘身上還是那種陽光與洗衣粉的味道,干凈得像是夏天的一陣風。秦衍拍了拍她的后背,那里卻又好像比上一次還要更加消瘦。
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再簡單不過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