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生辰八字很隱秘，只有經(jīng)歷過太后生產(chǎn)的人知曉。太后自然知道，聞樂喜是東宮出來的人，當(dāng)天他去服侍了太后生產(chǎn)，他也知道，另外告訴了國師。

真正的八字不能對外說，但是對外也要個八字，比如告訴太皇太后等，太后編了一個。

陸落拿到的這個八字，就是編的。皇帝真正的八字，沒留文字記載，太后也不可能告訴任何人。

饒是編造的，也是神圣且隱私的，不可叫外人知曉。能弄到皇帝八字的，無外乎那么幾門得寵的門第。

聞樂喜說“聶家”，只是第一個猜測，并不是肯定；要是不對，他會接著往下猜。

“嗯，就是聶家四夫人。”陸落道。

陸落把這件事，告訴了聞樂喜。她不想出賣自己的客戶，但是她客戶這個想法，一旦流傳出流蜚語，會危急朝政的穩(wěn)定。

陸落希望聞樂喜心中有數(shù)。

聞樂喜不會亂說話的。

“聶家四夫人？”聞樂喜吃了一驚，“她那么穩(wěn)重一個人，怎會有如此荒誕的想法？”

聞樂喜的印象中，西平侯世子夫人嫻靜優(yōu)雅，內(nèi)斂持重，是個很有心思的人，將來作為皇帝外祖家內(nèi)宅當(dāng)家人，能擔(dān)起重任。

“.......她的兒子一出生就死了，而且她昏迷了兩天，沒有親眼瞧見，是兩天后才知道的。太湊巧的是，太后也是那天臨盆。四夫人還是很謹(jǐn)慎的，可惜她再也不能生了，又沒兒子。那樣權(quán)勢顯赫的大家庭里，她是世子媳婦，卻沒有嫡子，心里什么滋味，您還不明白嗎？”陸落道。

聞樂喜微微頷首。

聶家四夫人沒有兒子，將一個去世小妾的幼子抱過來，寄養(yǎng)在自己名下，已經(jīng)好幾年了。

聶家看重她的涵養(yǎng)和家世，不會動搖她的地位，可未必就沒有閑碎語。

這些閑碎語，聽在耳朵里，心跟刀割一樣。四夫人承受了太多，就開始回想，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真死了......

她也不止想了一年、兩年的。

若是孩子沒死，被婆婆和丈夫換到了宮里，四夫人絕不會嚷出來，但是她要心中有數(shù)，免得她婆家占了她這么大的好處，還把她當(dāng)傻子。

時隔九年，四夫人心里的刺越發(fā)疼了，又不能追查，追查也查不到任何事，所有的證據(jù)都被抹去。

年月太久了，唯有依靠術(shù)士，就像陳家的官司那樣。

“我能去替她查嗎？”陸落問聞樂喜，也帶著幾分試探。

因?yàn)槭骞浪谋臼?，她去查的話，可能真查出來?

若是不能查，陸落希望她叔公暗示她。

聞樂喜則頷首：“幫她查一查吧，讓她死心也好。她那樣的人，不該有這等荒誕無稽的念頭。宮廷是什么地方，孩子怎么換得進(jìn)來？如實(shí)輕易換的進(jìn)來，皇族血脈都不保了。要是沒見識的如此想，倒也情有可原，聶四夫人這么想，她是瘋了，你替她查明白。”

叔公的話，更加肯定了陸落的猜想：陸落也覺得不可能換到宮里去。

“貍貓換太子”，那是在宮里兩個妃子之間換的。

當(dāng)初太后是中宮皇后，她生產(chǎn)是多大的事啊，怎么能換得進(jìn)去？

不過，聶四夫人的孩子，應(yīng)該有個交代給她。

不管是死了，還是其他什么緣故，陸落都應(yīng)該算一算，然后告訴她。

陸落在叔公這里略微坐了坐，防止聶四夫人跟蹤她的行跡，陸落再次從西邊的偏門出去，回到了陸府。

“讓你去干嘛的？”聞氏也很關(guān)心，湊上來問。

陸落屏退了丫鬟和婆子們，用極其輕微的聲音，和聞氏嘀咕這件事，把她知道的，告訴了聞氏。

聞氏也覺得聶四夫人這個想法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