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了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聞樂喜想把聞釬一家接到京城,讓聞釬到京里做官。聞釬一百個不樂意,但是調(diào)令到了,他又不得不進京。
聞氏就是那一年,跟著父母進京了。
兩年之后,聞氏嫁給了陸其鈞。這中間隱約有點傳聞,不過陸落不太清楚,沒人告訴她。
七年前,聞樂喜突然失去蹤跡,聞釬就辭去了官職,帶著家產(chǎn)和老妻,依舊回了邊陲老家;聞氏也離開了京城,帶著陸落去了湖州府。
聞氏沒有親兄弟姊妹。外祖父有一妻一妾,后來又添了三四個孩子,悉數(shù)夭折了,只有聞氏一個獨女。
“娘,是不是有人害了叔公,他才進宮做太監(jiān)?”陸落問聞氏。
在世俗觀中,太監(jiān)是最低等的人。一個并非走投無路的讀書人,他會自宮去做太監(jiān),是難以置信的。
就好像后世,生活在富足和睦家庭的孩子,擁有親人的寵愛和優(yōu)越的成績,身心健康,卻突然走上了為世俗所唾棄的犯罪道路,必然是有個緣故的。
這個緣故,聞樂喜諱莫如深,外人難以窺視。
“你外祖父也這樣猜過?!甭勈系?,“可是你叔公不說,怎么查也查不明白。況且,已經(jīng)這樣了,還能怎么辦?”
陸落覺得,他外祖父仍是疼愛叔公的。
叔公的行為,是給整個聞家抹黑,導致外祖父被人歧視。假如外祖父記恨,死也不會進京來受人指指點點,寧愿留在老家。
可是,外祖父還是來了。說到底,還是舍不得叔公。
陸落有些感慨。
母女倆的馬車,一個半時辰之后,才終于到了聞樂喜的院子。
聞樂喜院子門口,??吭诤芏嘞丬噷汃R,都是富貴人,拜會聞樂喜。
家奴一個個攔住,不給放行。
直到聞氏來了,家奴才熱情又興奮,對聞氏道:“大姑娘,您來了?”
“一清?”聞氏有點驚訝,“你還跟著公公呢?”
這個家奴,其實也是太監(jiān)。他是家里太窮了,自己閹割,準備進宮做內(nèi)侍,結果宮里不收。所以,他投靠到了聞樂喜府上。
聞樂喜挺看重他的。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一清還在聞樂喜身邊。
“是啊,大姑娘。奴婢跟著公公,去了南詔國,這才回來?!币磺逍Φ馈?
聞氏點點頭,進了院子。
聞樂喜的院子很寬敞,墻壁是新粉的,柱子是新漆的,到處一派新氣象,像新做的屋子。
這院子,聞氏特別熟悉,陡然再見,心里有點感慨。
進了門,就是左右四間門房,窗明幾凈;兩邊是抄手游廊,游廊下面擺滿了花,錦簇盛放,芳香撲鼻。
繞過游廊,進了垂花門,過了穿堂,就是一座兩人高的油彩壁影。
壁影后面,才是正院。
院子很大,但是空落落的,沒有半個人影。
“怎么沒人?”聞氏微微嘟囔了一句。
“......公公剛回來,怕吵鬧,把禮部安排的下人全撤了,只留下奴婢服侍?!币磺蹇闯雎勈闲χ忉尅?
聞氏點點頭。
進了正院,但愿中堂上,坐著一個頎長消瘦的中年人。
他就是聞樂喜。
陸落初見聞樂喜,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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