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出門,她要不還是帶個竹筐吧。
云初賠笑著從板車上只拿了一根冬瓜,實在不是她推辭不了,若是不收蔬果,她看了一眼婦人另一只手的褡褳,回頭再去看阿青,他似乎也沒大預料到這種情況,左右手各抱著一個南瓜,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景象。
“這又是怎么回事?”
道了謝,走遠些云初才湊過去小聲問阿青,她以為被當街攔住送東西這種事只有在地方才會發(fā)生,沒想到京城也會有這種事情,阿青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和他說有一日他們的馬車忽然壞了輪子,是他幫忙把車挪開,沒耽誤什么事情。
“那這家人是不是有些太熱情了?”云初想起那沉甸甸的褡褳,又想起那堆起來和她差不多高的蔬果,也就是一點小事,也不至于當街認出他們尖叫一聲,好說歹說也要請他們?nèi)ツ弥x禮。
“那天是王的春狩,”阿青放低了聲音,走在街上不如家里那么自由,凡事還是要小心為妙,“他們家的馬車走在前端,再后面兩輛就是美人的御車……”
“啊,那確實……”云初理解,聽說后王在春狩時有如神助,甚至獵了頭棕熊凱旋,皮毛或者熊掌聽說都送到了美人帳中,是王即位以來過得最豐盛的一次春狩。人們一邊擔心著王的獨寵專行,一方面又盼望著美人也許是王的吉星,畢竟王在擁有美人前,幾乎是對什么事情都提不起興致的狀態(tài)。
聽說王講話不留情面,面相陰郁,到最后兩邊君臣都鬧得不愉快。不過阿青真正站在朝堂之上后,倒是從沒感覺到憂慮或是別的情緒,他本就不是什么凡人,王說話雖然尖銳,但很少濫殺無辜,雖然政見保守,但也稱不上昏庸。也就是長得比較親痛仇快,給人第一印象就不大好相處,有時候王要挑他的毛病,他也全都笑瞇瞇的應了下來,王吃了啞巴虧,自然就很少的找他的麻煩。
他們手里拿著這么多蔬果,就這么去成衣鋪好像不太禮貌啊,今日出門也就是為了選件適合穿去宴席的服裝,云初今日也不太想出門踏青,索性就和阿青商量著,他先把這些蔬果拿回家,她買完衣服就回去吃晌午飯。
“可以。”阿青掂量著南瓜,折騰著還真挪出了地方再抱著一個冬瓜,“昨日的筍,小道長想要怎么吃?”
“煲湯吧,”云初想了想,家里有些排骨,今日還免費得了個大冬瓜,不如煲成湯喝。又看見眼前的人左手兩個南瓜右手一個冬瓜,雖然看不出狼狽,但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張開手臂抱了他一下,“成衣鋪還有兩條街……那我就先走了?!?
“好,早些回來。”阿青也低下頭,用耳朵蹭了蹭她的側(cè)臉。
上午街上的人不算多,她獨自走在街上,倒也沒有被當街攔住送菜的事情發(fā)生。時不時有駿馬飛馳而過,聽說是邊疆的親王來信——王政見保守,行事收斂,便勢必會引來其他國家的蠢蠢欲動。銀甲晃了她的目光,云初錯開眼睛,成衣鋪就在前面,還有兩家店鋪的距離。
今日休沐,人就多了不少,但是衣服她不咋挑,身形也比較勻稱,選還是好選的,一進門,就看見了個頭正對著街上的雕像,像是一只有著老虎的頭豬的身子鳥的翅膀的東西,與其說是怪異,云初更想把這玩意稱之為丑——曾經(jīng)在妙仁堂看著也沒這么滑稽啊,是誰要把這東西加上翅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