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急忙攔住人,雖然云初沒和他說過類似的話,但是她也表露出出門的意愿,更何況她是個修仙的道者,不該沾染太多凡塵,為了他留下來叁個月已經(jīng)算是極限,還是別讓她在這里留下太多痕跡。
夏天要到了,他回到庭院抬頭看,無云的天空和形單影只的女孩,和與他初見時沒有任何改變的服飾和容貌。我能為你做什么呢,我能在你冗長的生命中留下什么呢。她是一個過客,身上的出世感太重,是話本中的機(jī)遇,曾經(jīng)他對書中觀棋柯爛的意境沒有實感,而現(xiàn)在他忽然有些明白——待他垂垂老矣,老態(tài)龍鐘,而她卻容顏不改,青春依舊。
他那日站在房下看了許久,忽然有了一個想法——或許,他可以為她畫一幅畫,一幅她長大之后的畫,他見不到她的容貌被時間改變的那一天,但也許……他可以嘗試著畫出來,如果云初愿意,他也可以把畫給她……
雖然是這么想的,但是真的實施起來還有些麻煩,他這段日子練功練的太狠,手的骨架都被扭曲成了適合握劍的形狀,拿起筆時再也控制不好筆鋒走向,他的腦海中一直有著曾經(jīng)學(xué)過的技巧,但是身體卻一直不聽使喚,他嘗試了四天都沒有畫出過一張讓自己滿意的肖像,只能垂頭喪氣的放下了筆,他沒有時間了,這最后的禮物,大概也已經(jīng)送不出去。
但是他沒想到離別來得如此猝不及防,他原本想著至少得辦一桌酒席,又或者置一壺好酒讓她痛痛快快的走,結(jié)果在那一天,他一推門就看見一個慌慌張張的身影,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慌亂的云初,看到他回來時她走上前,忙和他說可能要提前離開,該教的她都已經(jīng)教習(xí),希望他以后所向披靡,旗開得勝。
“發(fā)生什么事了?”江淼下意識攔了一下,總不能讓人這么不明不白的就走了,才聽見云初著急忙慌的和他解釋,也忘記了隱瞞,要不是還念著舊情,大概會直接推開他御劍走人。
“我的劍靈……”她沒有說的詳細(xì),又換了個說法繼續(xù)說了下去,“生死攸關(guān),需要提前復(fù)命……抱歉?!?
她又要去幫助別人了,聽起來像是她的友人,江淼無從而知,只是那副還沒動筆的畫,還未置辦的酒席,一切都無從開始,自然也沒有人會為此感到遺憾,他沒有立場去攔人,所以他放下手,低聲說了句一帆風(fēng)順。
如此一別,大概就是永別。
依稀記得云初那時對他笑了一下,至少在那一刻,她看起來很像鄰家比他小十余歲的妹妹,就像來時的突然,她走的也是迅速,踩上靈劍飛上天就沒了蹤影,連想要看她往哪邊飛,目送一下都來不及。
江淼只漫無目的的看了一會天邊,就低下頭,走進(jìn)了房間。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沒有那么多時間去緬懷故人,他受了恩賜,而現(xiàn)在,是時候該再一次做出選擇,他跨上戰(zhàn)馬,提起長槍時還有些恍如隔世,槍桿和他作畫時用的毛筆都是木制,也許難得的掀起了他心底的波瀾。
他會贏的……一定會。
戰(zhàn)鼓雷鳴,男人高聲命令,小腿夾了一下,帶頭沖向了金戈黃沙中央。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