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數(shù)次被當(dāng)作多余的孩子丟棄,短暫的人生里,仿佛對誰都不曾有過絲毫用處。
所以他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問。
少年用盡最后的力氣,向齊君夜問道:“齊先生,我算是個……有用的小孩吧?”
有用,就不會多余。
氣若游絲的話語來到耳畔,齊君夜眼神深沉地看著他,在他眼底看到一抹不知名的悲涼,以及一絲迫切想要得到認(rèn)可的渴望。
“人其實不太需要別人的認(rèn)可,當(dāng)然,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看法,我覺得你很有用?!?
齊君夜認(rèn)真回答道。
少年染血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心臟停跳,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旁的喬欣嵐,雙手緊緊捂住嘴,眼淚幾欲奪眶而出。
蘇柔也蹙眉抿著唇,頗有觸動。
她們倆都是帝都之人,對陳家這位最不起眼的嫡系少爺,遺落在外的十余年生平,多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他這匆促的一生,缺的或許都不是證明自己值得存在的機(jī)會,而是去看他證明自己的一個對象。
“死了?!?
王大虎摸了摸陳天磊的頸動脈,已經(jīng)歸于平靜。
齊君夜默不作聲,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瓷葫蘆,將里面的藥全部倒在手掌心,仔細(xì)辨認(rèn)后,挑出二十多粒。
一大把糖豆,全喂進(jìn)陳天磊嘴里,而后,向他的心臟打進(jìn)一縷柔和的暗勁。
“臥槽?!”
大虎滿臉驚訝,他的手還貼在陳天磊脖子上,感應(yīng)到頸動脈重新有了搏動。
齊君夜說道:“還沒死透,這把藥能把他的命暫時吊住,不過想真正把他救活,我是沒那本事了。”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jīng)撥通龍君柔的電話。
“幫我搞架直升機(jī)過來,送個人去萬佛寺后山?!?
李瑤池的善緣還沒揣熱乎,這份人情就得用掉了。
天下醫(yī)術(shù),齊君夜和自家老頭子或能排進(jìn)前三甲,但最吊的那個一定在千歲庵。
龍君柔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幾分鐘便調(diào)來直升機(jī),幾人合力,輕手輕腳將陳天磊抬上去,而后再度起飛,直奔蘇城萬佛寺。
距離不算遠(yuǎn),趕在人涼透之前抵達(dá)目的地問題不大。在那之后,能死能活就看這小孩的造化了。
至于陳東玄,沒人去搭理,估計早就去了陰曹地府報到。
齊君夜抬眼看向二樓窗戶。
陳南梔不知何時已把刀從姜寒依脖子上拿開,兀自靠在窗沿上,神色很是茫然。
不過姜寒依還是沒敢輕舉妄動,很給那把匕首面子。
萬一旁邊這女人驚弓之鳥似的,給自己來一下子,怕是會有點痛!
齊君夜看了陳南梔一眼。
“陳小姐,要不要再反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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