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樓空。
公寓里,秦宣此時明顯冷靜了許多,精神看著也像是恢復(fù)了正常。
他望著小情人,急切問道:“小涵,你…真懷了我的種?”
女人含淚微微點(diǎn)頭:“我本來想著你是逃犯也無所謂,咱們把這套公寓賣了,加上我之前攢的積蓄,也夠我們一起去國外了,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好好生活,可沒想到,你第一天回來就……”
說到這里,年輕的女子很是委屈。
秦宣心底一軟,悠悠嘆氣道:“是我對不起你,我只是沒想到一輩子作孽無數(shù),到頭來眾叛親離,竟然是包的一個情人最惦記我!”
女人看著他手里的綠色小藥丸,是齊君夜臨走之前給的,看著像彩虹糖的糖豆,實則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他都走了,你……不吃這個,他也不會知道吧?”
“你把他想得太簡單了?!鼻匦麚u頭,“想當(dāng)初,我在寧城也算叱咤風(fēng)云,結(jié)果被他弄得差點(diǎn)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如今,他又惹上帝都陳家,連那樣的豪門都無法對他直接動手,可想而知這人背景有多深厚!到這一步,我是非死不可啦!”
女人咬著嘴唇,低頭不語。
秦宣倒是沒有很貪生,就像齊君夜說的,似他這般行尸走肉,早死早超生,不同的是,現(xiàn)在對小情人肚里的娃,有了些期許。
“我在瑞利銀行,還有三百萬美幣的存款,本來是留著出獄以后養(yǎng)老用的,現(xiàn)在用不上了……”
他爬起身,緩緩走到床邊,拿起那條逃獄以來一直穿著的內(nèi)褲,費(fèi)力撕開,從夾層里取出張字條,遞給情人。
“拿著這筆錢,把咱們的孩子好好養(yǎng)大,不管是兒是女,你們娘兒倆都別吃苦。有機(jī)會找個踏實可靠的男人嫁了,也算有個依靠……還有,財不露白,可以過得好點(diǎn),但別讓人知道你具體有多少錢,人心叵測??!”
交代后事般的,秦宣對著小情人說了很多很多,大都是自己這半輩子風(fēng)云起伏的人生經(jīng)驗,以前跟親兒子都沒這么仔仔細(xì)細(xì)地教過。
人之將死,總算是動了從容,起了善念。
待話說得差不多,秦宣將那粒糖豆放進(jìn)嘴里,服下兩三秒,他便靠著墻坐了下去,停止呼吸,過程幾乎沒有痛苦。
的確是,齊君夜答應(yīng)的,有尊嚴(yán)的死法。
女人謹(jǐn)慎上前,伸手摸著他脖子上的大動脈,確認(rèn)沒了跳動,才終于卸下偽裝,一口唾沫吐在死去的秦宣臉上。
“呸!”
“真當(dāng)你有多大魅力?一個中年油膩男,死變態(tài),老娘跟你在一塊兒的時候天天吃避孕藥,我還給你懷孩子?做你的夢去吧!要不是想偷偷舉報你拿通緝懸賞,誰稀得搭理你?”
女人喜滋滋看著手中的紙條:“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三百萬美幣!我以后也是個小富婆了,不但不用再去坐臺,還能每天換著點(diǎn)男模!”
……
寧城東郊,山脈綿延。
站在石坡埡等大圣的時間里,齊君夜望著眼前的大山,不禁感覺生活有時候真挺神奇。
出國前,差不多剛從這片山里出來,回國后屁股還沒坐熱,結(jié)果又不得不來這里一趟。
“老大?!?
一輛出租車停在身邊,大圣獨(dú)自從車上下來。
他看上去格外疲憊,短短小半天,卻好像那些連著加了半個月班的社畜一樣。
過度焦慮,最為傷神。
“貝貝真的在這座山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