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此一事,許之夏明確,保護(hù)蕭野,她愿意竭盡全力。
也不怕承擔(dān)后果。
可是,她很難過,難過為什么現(xiàn)在才有這樣的勇氣。
她明明那么早,就認(rèn)識他。
那么早,就看見了他的傷……
可她當(dāng)時(shí),只是旁觀這一切,甚至害怕引火燒身。
十八歲的許之夏好愛蕭野。
所以,十八歲的許之夏不喜歡十三歲的許之夏。
許之夏哭得眼淚縱橫:“哥…你不是爛在泥里的人……”
她手臂收緊,用盡力氣去抱住什么:“哥…我們是一樣的,你也有未來……”
蕭野眼底晦暗一片,心里卻蓬勃燃燒。
他的手緩緩抬起來,想觸碰,可始終僵硬在空中。
好一會兒。
他垂下手臂,腦袋微仰,喉結(jié)滾了滾,深深吐出一口氣。
認(rèn)了。
真是什么都愿意給她了。
蕭野渾身松懈下來,進(jìn)而感覺疲乏。
甚至,想往許之夏身上靠一靠。
當(dāng)然,他知道,她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許之夏說了那么多,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道歉了。
也說了心里話。
如果他還是不理她……
許之夏腦袋往蕭野心口磨,哭聲夾著委屈,還有些‘求’:“你不要不理我…你可以兇我,但不要不理我……”
蕭野的心被抓了一把,直接粉碎了。
他左手環(huán)住顫抖的身子,右手手掌覆住圓潤的后腦勺,揉了一下,嗓子哽著:“不兇你,不哭了?!?
蕭野終于說話了。
還是軟話。
許之夏就知道他的兇是裝出來的。
她就知道。
瞬間,那些自我的委屈、懺悔,和對他的心疼、愧疚,完全地掌控她的淚腺。
蕭野不會哄人,來來去去就那兩句話。
許之夏一時(shí)半會兒沒有要停的意思,她哭出薄薄的細(xì)汗,全身滾燙,都燙到蕭野了。
蕭野撥開許之夏的身子,捧起她的臉,指腹抹過她的下眼瞼。
她皮膚細(xì)嫩,和他的手形成鮮明色差感。
他手指顫了顫,用還算干凈的手指指背清掃她的眼淚。
他冷著臉,壓著聲音:“小祖宗,再哭鄰居要報(bào)警了。”
許之夏咬住唇,能看出來在控制了。
一抽一抽的。
蕭野看許之夏陷在情緒里不能自拔,脫口而出:“我還沒吃晚飯?!?
許之夏看蕭野一眼,擤擤鼻涕,去翻冰箱。
冰箱里只有雞蛋和牛奶。
許之夏轉(zhuǎn)頭,臉上還掛著沒干的淚:“我、我給你煮面條?!?
蕭野整顆心被泡著,像泡在牛奶里的吐司,又香又甜又軟:“嗯?!?
許之夏拿著雞蛋進(jìn)廚房。
蕭野轉(zhuǎn)身提著電風(fēng)扇跟進(jìn)去,把風(fēng)扇對準(zhǔn)許之夏。
許之夏燒一鍋水,往碗里放醬油、雞精、辣椒油、醋、花椒面、花椒油等等。
鍋里的水翻滾。
她揭開鍋蓋,用筷子順時(shí)針畫圈,再趁其不備打入兩顆雞蛋。
雞蛋圓滾滾地出鍋。
她不哭了,啜泣也沒有了。
所以,到此結(jié)束。
蕭野拽住許之夏的胳膊,拿走她手上的筷子:“我自己來,你去洗洗,剛哭得一身汗?!?
許之夏頓了一下,以為自己身上有汗味,不好意思,灰溜溜鉆出廚房。
許之夏洗完澡,再吹干頭發(fā),蕭野已經(jīng)吃完面條回房了。
連廚房都收拾好了。
許之夏還惦記著蕭野脖子上那條嚴(yán)重的傷痕。
她拿著藥箱,去敲門。
沒人應(yīng)。
許之夏耳朵貼著門:“哥,你睡了嗎?”
還是沒人應(yīng)。
許之夏扭動門把手,咔嚓一聲,開了。
許之夏好奇地推開一點(diǎn)門,腦袋探進(jìn)去。
房間里亮著燈,但沒人。
洗手間傳來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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