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夏一路都冷靜,突然眼淚跟水龍頭失控似的。
廖志明都傻了。
許之夏看著廖志明,哭得一抽一抽的:“怎么辦?嗚嗚嗚——我只有這些錢?!?
她攤開手上的錢,哭得很絕望:“怎么辦??”
她把錢胡亂往廖志明手上塞:“幫幫我哥,幫幫我哥,我現(xiàn)在只有這些,可不可以先做手術(shù)?可不可以先做手術(shù)?”
廖志明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沒講清楚。
但確定,許之夏誤會了。
廖志明解釋安慰:“江姐繳費去了,手術(shù)也在安排,不急不急,不急啊!”
許之夏緩慢理清這話,突然渾身卸了力氣,仿佛劫后余生似的。
她全身癱軟,坐在地上,哭得更厲害了。
廖志明被哭得心都疼了,把小妹妹框進懷里,輕輕拍她后背安撫:“沒事沒事沒事…沒事沒事……”
他像個復(fù)讀機,只會這兩字。
旁邊病床上,蕭野睜開眼睛,看著兩人。
他叫:“許之夏?!?
廖志明沒聽到,許之夏也沒聽到。
蕭野閉了閉眼睛,蓄力:“夏夏!”
許之夏哭聲一頓,立刻就撲過去,嗚嗚咽咽叫‘哥’。
她想碰他,又不敢,抽抽噎噎問很白癡的問題:“你疼不疼?”
蕭野:“別哭了?!?
許之夏聽話的點頭,但眼淚還是從眼眶里源源不斷地滾出來。
蕭野蒼白的唇扯了扯,聲音很?。骸皼]見過你這么會哭的?!?
許之夏手上還抓著錢,錢被她抓得都皺得不成樣兒了。
蕭野看了眼,叮囑:“把錢收好?!?
他提醒:“我說過,弄丟了我可不給第二次?!?
他還開玩笑:“到時候?qū)W不了畫畫,再哭也不遲?!?
許之夏哭著搖頭。
畫畫,沒有蕭野重要。
沒有什么,比蕭野更重要。
她真心這樣認(rèn)為。
護士過來,給蕭野掛水。
又來了兩個人,簡單拉了個簾子,給蕭野換好病服,做術(shù)前準(zhǔn)備。
蕭野被推走。
許之夏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她等在一門之隔的手術(shù)室外邊。
廖志明和江姐都來安慰許之夏。
蕭野是怎么受傷的呢?
當(dāng)天,江姐的一對雙胞胎女兒放暑假,在汽修店玩兒。
江姐給大雙梳頭發(fā)時,沒看住小雙。
小雙跑到修車場地玩兒。
有客戶開來一輛車檢修,因為有事交代兩句后急匆匆走了,大家看著是熄火狀態(tài)也沒仔細去檢查檔位,后來外面的線路連接啟動后,車子因掛在d檔自動往前開。
蕭野為了救小雙,被車子撞到,車輪碾過左腿。
許之夏聽著,又哭了。
她不知道為什么蕭野老覺得自己不好。
他明明,那么好。
這個世界上,怕是再也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蕭野的傷勢不算輕,但也沒有許之夏想的那么嚴(yán)重。
他的左腿粉碎性骨折,手術(shù)方案是在他膝蓋下方開一個洞,放入一塊鋼板和一排鋼釘,把斷成4截的小腿骨固定。
后續(xù)配合治療,積極康復(fù)訓(xùn)練,不會有問題。
手術(shù)時間大概一個半小時。
醫(yī)生說手術(shù)很成功。
后續(xù),蕭野需要持續(xù)性吊鹽水,靜脈注射抗生素,以及定時口服止痛膠囊。
蕭野麻醉勁醒來,已經(jīng)夜深。
醫(yī)院只能留一個人陪床。
誰能爭得過許之夏。
許之夏一直握著蕭野的手,連盹兒都不敢打。
他一醒,她就摁護士鈴。
醫(yī)生過來檢查后,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離開。
許之夏整夜沒睡,每隔半小時,用沾濕的棉簽給蕭野擦拭干裂的唇,每隔2小時,給蕭野量一次體溫。
后半夜,蕭野發(fā)燒了。
38c。
醫(yī)生來檢查后,說繼續(xù)觀察。
許之夏打了盆水,打濕毛巾給蕭野擦臉,擦脖子,擦胸口,擦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