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懂事。
不喊疼,不說累。
偶爾惹人生氣,也是因?yàn)椴幌胱尲胰藫?dān)心的,那種乖小孩。
蕭野也曾被黑暗掩蓋,有那種抱緊浮木的渴望,但他卻選擇用尖銳把自己包裹起來。
但許之夏不是。
她力所能及的表現(xiàn),乖乖的,只期望他別扔下她。
怎么不讓人心軟呢?
如果說蕭野前段時(shí)間還因?yàn)樽约核サ臇|西而有些情緒,那么現(xiàn)在,蕩然無存了。
蕭野抬手,揉了把許之夏的腦袋。
許之夏頓了一下,看著蕭野。
蕭野并不覺得自己的動作冒犯,因?yàn)槟菚r(shí)的他對她沒有邪念。
他只是覺得她乖,想這么做。
類似小狗來蹭他,他揉一把它的腦袋,代表喜歡它蹭。
蕭野放下手:“別哭了?!?
許之夏立刻抹了把臉頰:“嗯?!?
“走?!彼舆^她手上的單子,“拿藥?!?
他轉(zhuǎn)身走,并不等許之夏。
許之夏小跑跟上去。
拿完藥,回家。
錯(cuò)開高峰期,公車上沒什么人。
兩人并坐在車后排。
陽光微微晃眼。
許之夏的手還是很疼,但她的心卻沉靜了。
許之夏將醫(yī)生開的單子拿出來,還沒看清金額,被蕭野奪過去。
蕭野:“把你那工作辭了?!?
許之夏剛張開嘴巴。
蕭野一個(gè)眼神,許之夏又閉上嘴巴。
蕭野:“這幾天也別大早上起來做飯,隨便吃吃就行?!?
許之夏點(diǎn)頭:“嗯?!?
蕭野沒回家,直接去了汽修店。
許之夏去漢堡店辭職。
漢堡店負(fù)責(zé)人很舍不得許之夏,說沒見過她這么勤勞又肯吃苦的小孩。
所以,許之夏雖然只干了五天,漢堡店負(fù)責(zé)人卻給她結(jié)了200塊錢的工資。
許之夏很感謝。
晚上,蕭野回來,許之夏就把錢遞過去。
蕭野板著臉:“干什么?”
許之夏:“我的工資。”
蕭野:“你的工資給我干什么?”
許之夏:“……”
蕭野換了鞋,進(jìn)房間洗澡:“自己留著?!?
吃藥擦藥換藥,許之夏的手好得很快,一周后已經(jīng)不影響活動了。
她向蕭野提出,再去找一份工作。
誰知蕭野已經(jīng)給她找好了。
汽修店旁邊的便利店,老板娘懷孕快生了,想找一個(gè)日常收銀員。
蕭野給許之夏一個(gè)地址,讓她明天下午去找他。
第二天下午,許之夏按照地址找到汽修店。
店面比許之夏想的大很多,有五間門面,門面前有一塊很大的場地,停著七八輛車。
有小汽車,有大貨車,還有摩托車。
滿地都是黑黑的油漬,還有各種散落的螺絲小配件。
許之夏穿過車輛,看見門面里坐了個(gè)年輕女人,在看電視。
許之夏走過去打招呼:“你好,我找蕭野。”
年輕女人穿著時(shí)髦,跟這個(gè)臟亂的地方格格不入。
她目光上下打量:“你是蕭野的妹妹,之夏吧?”
妹妹?
他是這樣說的嗎?
許之夏稍愣,連忙點(diǎn)頭。
年輕女人指了一下右邊:“那邊,紅色渣土車看見了嗎?”
許之夏看過去,點(diǎn)頭:“嗯?!?
年輕女人:“他就在那兒,你去吧!”
許之夏禮貌道了句謝謝,走過去。
她繞著紅色渣土車走了一圈,也沒見著人。
紅色渣土車底傳來金屬敲擊的聲音。
許之夏蹲下。
車身很臟,粘著泥濘灰塵等等,都包漿了。
許之夏看不見車底全部位置。
她問:“你在車下面嗎?”
沒人應(yīng)聲。
但有滾輪滑動的聲音。
接著,蕭野平躺著從車底絲滑的冒出來。
他躺在一個(gè)老舊的木板上,下面四個(gè)滾輪,是自制的簡易滾輪板車。
他身上的t恤各種污漬,手臂、脖頸、下頜、額頭,都蹭著黑色痕跡。
但許之夏卻不覺得蕭野臟。
太陽很刺眼,落在他臉上,汗?jié)n閃閃發(fā)光。
他瞇著眼睛:“你是不會叫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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